第147章 一花一世界7(3 / 3)

伴隨著景行然的話,我凝力於指尖,琴聲激越,在原本便波瀾不起的湖麵投下重重的石子,蕩起無數漣漪。

草廬亦可結舍,我本隻願一世安穩。無波,無瀾,無戰,無戈,無殺,無戮。奈何有人偏偏不想讓我如願。

投敵叛國,一女侍二夫,毀我清譽,辱我人格。

勾弦,素指急撥,錚錚聲響,一聲堪比一聲急促激蕩。

素不與人為難,可有人卻偏生與我作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辱我三分,我如此這般溫聲吞氣為何?何不孤注一擲,辱人百倍?

冷風刮在麵上,卻無暇顧及疼痛,琴音流瀉,當那衝天的不平化作穿山越嶺的痛恨輕仇,景行然驀地將身上的那件大氅敞開,將我籠罩其中。

“可以了,金石之曲已經傷了你的神,爺不想你再傷身。”

夕陽在他身上投射出淡淡的剪影,那頎長的身姿威嚴如神祇,仿佛無論是什麼難題,隻要有他遮風擋雨,便再也不會稱之為困難。

原以為此生,他再也不會成為我的良人。這一刻,我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間的那個角落,難以言喻地一軟。瞬間,我終於明了,有些人可以一生追求,有些人可以一生守護,可有些人卻會令人選擇一生去愛。

明明兩人之間,還有那般多的誤會未曾解開。船鑾之患,廢後之變,軍妓之謎,另寵之殤,他不說,我竟也選擇了不問。

一顆心衍變成了兩顆,當兩兩交彙,又融合出一顆帶有兩者特征的新星。

景諾睿小祖宗的誕生,無言地將我束縛,卻依舊不及此刻景行然的存在。

他人金戈鐵馬戎馬生涯,到頭來換得的不過是功高蓋主,狡兔死走狗烹。到最後才明了,平穩度日才是福。可一世的安穩,又談何容易?

如今身子隱在他寬大的大氅之下,與景諾睿一起承受著他的細心體貼,原來有一種幸福,隻是這般感受著,便是滲透入骨髓的濃情。

勾弦漸緩,琴音酣暢,撕心裂肺般的不甘化作纏繞指尖的情愫,一絲絲,一縷縷,築起了以愛為名的宮牆。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若你便是我的世界,那我,便成為你世界中的一株繁花,枝與葉相交,盤根雖錯節,生生卻不息,隻願思君朝與暮,隻願相伴日與夜。

指歇,餘音繞梁,聲聲不絕。

“不過是首曲子,我們都是粗人,沒有那些老爺小姐們賞曲的能力。光憑這首曲子,便要讓我們相信你就是景嵐國的君後?簡直是笑話!”突兀聲起,我望向城樓下隱在百姓中發出輕嘲的人。

男人四十左右,身形瘦長,眼睛微微斜吊,穿著一件褐色略顯寬大的長袍,手,似乎是因為膽小而緊緊地縮在衣袖之內。

可笑,既然膽小,又何來挑釁?嗬,真將自己的言行當作是據理力爭了?

*

“本君可以證明。”沉穩如水的聲音迷蕩在空中,是化不開的冷冽如冰。

可惜,他的一聲“本君”,對於底下已經鬧翻鍋的百姓而言,沒有絲毫作用。有的,也隻是夕陽照耀下,屬於他的子民各自討論。端看是誰先說服了誰。

“本君可以證明,她就是本君的君後。”

這一次,灌輸了內力,一字一頓,宛若力拔山兮,將所有人都震懾住了。

景行然這個王者,猶如踏雪而歸,衣不沾濕,身不顯疲,乘風破浪,馳騁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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