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師傅就來了勁,井底滲水了。
“我看再挖三尺就行,照這種滲法不用打的太深。”
二柱真有福氣,這一片都是旱地,偏偏這一塊冒了水,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消息傳回去的時候,雲苓正在熬糖,經過多日發酵,終於弄出了一鍋甜水,隻等熬的粘稠,麥芽糖就成了。
“阿苓,你這法子跟誰學的?姥爺村裏有個糖把式,每次做糖,門兒都關的緊緊的,旁人隻能聞到甜味,唉,那會飯都吃不上,更別說吃糖了。”
吳氏萬分感慨,她天天都在感恩,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雲苓用木棍慢慢的攪著,防止糊底,等糖稀做好,還可以拉成空心的,可惜沒有芝麻,否則會更香!
都說地方邪,說誰誰到,這裏也不例外,剛剛將糖稀盛到盆裏,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吳氏打開一看,失聲叫了出來,
“娘,你怎麼來了?”
“喊什麼喊,老婆子不能來?嫁閨女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回去說一聲,哼!翅膀真是硬了。”
雲苓呆呆的看著,老婦人從春光中走了進來,她突然兩眼發澀,有種想哭的感覺,
“姥姥,我好想你!”
這句話鐵定不是她說的,原主沉寂了這麼久,突然冒頭了。
“哎喲,我的寶丫喲,那兩個挨千刀的,出了這麼大的事都瞞著姥,快讓老婆子瞧瞧,瘦了,小臉都瘦成啥了!”
吳氏眼抽抽的,她娘也太誇張了,閨女是傷了一場,可每天吃著小灶,哪裏瘦了?
“姐,快來幫我,這幾隻雞放到哪?”
一個糙漢子也跟著進了門,推著一輛獨輪小車,上麵堆滿了東西。
“放後院去,笨死了,這也要問人?”
吳氏還沒搭腔,老娘先懟上了,雲苓也終於醒過了神,連忙用筷子卷起一坨糖,塞進了姥姥的嘴裏,
“甜不甜?我熬的糖稀,咱們拉糖瓜吧。”
姥姥眯了眼,細細地吧嗒兩下嘴,一疊聲的誇讚,她們祖孫有日子沒見了,沒想到都會做糖了。
吳氏趕緊張羅著做飯,娘家離的遠,肯定是一大早上的路,這會都過了午時,餓壞了吧。
“做點湯飯就成,路上吃了幹糧,鋼兒,把娘的包袱拿來,新女婿呢?怎麼沒見人。”
“跟著我爹去地裏了,”
包袱一打開,露出了一抹紅,這是給她的新衣服。
“這塊布早前就備下了,聽說你嫁了人,兩個舅娘連夜做的,快試試合不合身?”
這是一套春衫,上身是粉色的小衫,底下一條石榴紅的裙子,配上她窈窕的身子,整個人都亮堂起來,別提多合身了。
“真好看,呀,這蝶兒像真的一樣,是翠兒繡的吧,布留著給她多好,阿苓有衣裳呢。”
“有怎麼了?這是她外家的心意,當初我們沒來,是不想跟那邊起衝突,畢竟是孩子的大事,沒想到老都老了,還這麼不要臉,早知道就來了,好歹替你撐個腰。”
“沒事,隻要孩子爹硬氣,族裏也不向著他們,”
姥姥歎了口氣,女兒命苦啊,生下大丫就傷了身子,要不是那老虔婆使壞,孩子能生到地裏嗎?月子也沒過,天天泡在冰水裏,沒兒子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