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奇而言,肖伯納是他在這異世裏最親的親人,也是他心裏最大的牽掛。

他們倆一起年輕過,也一起放浪過,歲月匆匆數十載,他看著肖伯納成家立業,也眼看著肖伯納在數十年的風霜中逐漸老去。

平常人是抵擋不了歲月的侵蝕的,就連海克斯也不行。

林奇一直在都在默默地保護他的這位老友,甚至在他聲名鵲起後他都從未向任何人引薦過肖伯納。

他防的就是有一天自己結了仇家,拖累他們一家。

林奇心裏一直明白,同甘之人太多,所以共苦之人才要加倍的珍惜。

“世間不平之事太多”,林奇道,“我確實管不過來。”

沃特森突然喜出望外,林奇的話語聽起來就像是在赦免他一樣,他“乘勝追擊”道,“聖騎士大人誌在四方!您是要去古路盡頭替萬萬人作戰的,是要拯救萬萬人的!別被這些風裏的沙子吹花了眼睛,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林奇轉而又道,“可是你不一樣,殺你一人可替萬人了解仇怨。比起我一個一個地去找,那不是方便太多了?”

沃特森突然如墜冰窖,都說冤有頭債有主,一個一個地去幫世間之人報仇自然不現實,林奇也沒有那個盡心的義務。

可沃特森你不一樣啊,隻你一人就能平千人的怒火。

“我懺悔!我懺悔!”沃特森突然痛哭了出來,林奇顯然是不準備給他活路了,隻是他心中一直還留有一絲僥幸而已。

“你為什麼對世間就如此的眷戀呢?難道那些被你殺死的人不想看看今天的夕陽麼?難道那位被你殺死的母親不想最後再抱一抱她的孩子嗎?”

林奇直接將箭矢對準了沃特森的額頭,“今天,所有死去之人都即將得到安息了。”

“不要這樣……聖騎士大人……我求你了……”

沃特森哭失了聲,他的眼角居然哭出了血淚。

在另一邊,雪梨村,海克斯的眼裏露出了不屑的眼神,“為了活命也是拚了,他演的還挺賣力的。”

而林奇卻突然瞳孔一震,“不對,海克斯,他好像中毒了。”

“中毒了?怎麼會?”海克斯也透過水晶球認真地觀察了起來。

“是他!他居然……”沃特森突然蜷縮在了地上,他的眼中流露出恨意,在他的眼角口鼻裏麵突然止不住地滲血,他雙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似乎是十分地痛苦。

然後,他突然開始大口大口的嘔血,他的五髒六腑正在被毒藥瘋狂地侵蝕。

“這是泥沼枯木的中毒症狀”,海克斯判斷道,“在泥沼枯木根瘤裏的膿液有劇毒,這種毒發作緩慢,一旦來了毒性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極致折磨。

一旦中毒者要死了,泥沼枯木本來的藥性就會把他救回來,而等那人要活了,毒性又繼續反複發作。這可是酷刑中的極品,他是得罪了什麼人居然給他挑了個這種死法?”

“和萬人狩獵有關?”林奇突然被海克斯勾起了回憶,他記得萬人狩獵時那近百個村莊都狩獵過泥沼枯木的根瘤。

沃特森的眼神十分地痛苦,現在的他肝膽俱裂,渾身痙攣,連嗓子都已經毒啞了,他不停的幹嘔,恨不得把自己的胃都吐了來。

“請……請……”沃特森看向林奇的迷途狩獵獵弓,他的眼裏居然露出了某種渴望。

“請給你個痛快是吧?”海克斯摸了摸胡須道,“聖騎士,我覺得咱們可千萬不能便宜了這個家夥。他都這麼喜歡折騰,死前就讓他再折騰折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