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太恒莊(1 / 2)

三人抬步之間,不料,那婦人也跟了過來。見雲暮來沒有阻止,另外倆人也不多話,隻是上馬時出了岔子,多出一人。

趕著時間,也沒空想別的,雲暮來下巴朝婦人一支,“上馬。”

那婦人一咬牙,在雲暮來的目光中,跨上棗紅的大馬。察覺有陌生氣息靠近,大棗不安地動了動,雲暮來摸著它的脖子,“別鬧。”說罷一躍,就翻到馬上,手從婦人的兩肋穿過,抓住馬繩,不等對方反應,大棗就躥了出去。

此刻雨勢漸小,天色卻更加陰沉,仿佛在為晚間的肆虐作準備。疾馳的馬兜來雨水,打在嚴芳君臉上,她隻能偏了頭去躲。

耳邊傳來淡淡的嗤笑聲,扭頭一看,那前來太原被稱作‘公爺’的年輕欽差嘴角一道上揚弧度,表情卻漠然。

汾河離城不遠,片刻之間四人便趕到築壩要處。雲家將的青衣在一片素麻當中非常顯眼,另外還有幾個嗓門嘹亮的人,在安排事宜。

翻身從馬上下來,雲家將之一的陰蕭博急忙趕來,還帶著一黑胖的男子。

那人一到雲暮來麵前,不待陰蕭博介紹,自顧就拜道:“下官刑慈,見過雲公爺。聞聽公爺擅測天象,不知現在的狀況,您可有了應對的法子?”

這人一開口,雲暮來就想起他是誰。吳皓曾經說過,他能逃出太原多虧一人相助,那個人就是刑慈。

托起刑慈,雲暮來也不對他撒謊,剛才他已經計算過汾河的寬縱,直接道:“今夜亥時有大雨,過子方停,水漲三尺七寸,必漫河堤,如今定然是堵不如疏!”

“這……”刑慈從未聽說有人能將降雨點數推算到這般詳盡,一時竟然不知怎麼接話。

“真的?”嚴芳君疑問。

片刻後回神的刑慈,知道這種情況下雲暮來肯定不會騙他,忙道:“依公爺所言,挖渠方縱該是多少?”

雲暮來並不跟他客氣,幾步上前,走到用沙包大石堆建的岸堤旁,指著百丈外的一處開闊地勢,五指自上而下地一劃。

“看到那裏了嗎?它的地勢平緩開闊,挖渠當然是力求順直,便於疏水,所以就從那頭挖起,一直到……那兒!”

刑慈視線隨雲暮來的手指落定,不由驚訝道:“那麵……”

被雲暮來打斷,“那道斜坡可以設置跌水,你馬上召集百姓,從尾處開始深挖,不用回填!這邊也不用堵了,就是漫了些水又何妨?總不至於死人,今晚另有一場硬仗要打!”

要說太原城地勢平坦,但往大了瞧,卻偏偏處在一窪淺氹中,汾水但凡過堤,必定往城中蔓延。雲暮來手指這處,地勢比汾河要高,所以從沒有人想過要在那裏挖渠,但轉念一想,如果有人使了蠻力將渠往深裏挖,倒也引得開水。

而且再往後,還有一道斜坡,水過斜坡就會跌落,不必再費工程。隻是那斜坡之下,還有十幾處人家。

“這有何難?派人去疏散百姓,帶走細軟,水過後你再給他們計較得失。你這太原父母官,總不會舍不得銀兩吧?”

“照公爺所說,如此可求安穩?”

“哪有什麼安穩,隻求利大於弊罷了。你快速差人去做。陰蕭博?”

“在。”

“放信出去,讓李光留半數人馬隨隊欽差,其餘那半,一個時辰之內,我要見到他們站在這裏!”

“是!”

將事情分派出去,雲暮來轉頭對劉寄奴道:“你在太原有人手嗎?”

劉寄奴心念一動,知道他是想找太原當地人,了解一下太原布政使梁田的去向,他轉頭看向嚴芳君,“少爺問我,不如先向這婦人打聽。”看她之前的表現,應該知道些內情。

雲暮來這才得空注意到嚴芳君,露出恍然之色,之前一忙,竟然把這大活人給忘了。“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太原城的其餘官員躲在哪裏?”

“知不知道又如何?”

她端著一副防備的高姿態,讓雲暮來牙根泛酸,真是半句話也不想跟她說。這種情況下還分不清輕重緩急,跟她討論簡直是浪費唇舌,他索性對劉寄奴道:“你來問她!”

嚴芳君麵色一青,怒道:“你!”

“我?”雲暮來本來就不耐煩,現在更是嘲笑道:“知道就說,不知道就閉嘴,煩死個人。”

“你、誰知道你會不會和那幫貪官狼狽為奸?”

“我奉勸你說話過腦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