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嘴也從看熱鬧的地方,抽回眼神看向身旁的段二嫂。
確實,村裏沒有人敢說,段家老三兩口子不般配的,誰說起這兩口子時,不都得來一句般配。
段二嫂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疑惑的看了看,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院子裏正在吵吵的幾人,小聲地說道:“你們都看我幹啥呀,我說的不對嗎?
他老張家的那小子,哪有一點能趕上我三弟的,就算我三弟妹瞎了眼睛,都不帶看的。
而且這老張家不管是小的不行,那老婆子,也不是啥好相處的婆婆,跟我娘可差遠兒了,連比都比不上。”
圍觀的眾人細想了想。別說,還真有那麼一些道理,那段家老三名聲是不太好聽,不過這顧家,還又有本事賺錢,可是在村裏出了名兒的。
而且那段家婆子也是村裏出了名的好婆婆了,從來不琢磨兒媳,哪個兒媳坐月子都讓坐滿月子。
嗯!而且也沒有傳出來說是偏袒哪個兒媳,更何況這兒子都成家了,就趕緊把家給分了,也沒有在手裏一直捏著兒子兒媳。
在場的這些婦女再回想一下,自己當兒媳婦時的那些經曆,甚至有的人現在都是在做兒媳婦的,還沒有分家的,上頭一直是婆婆拿捏著家裏全部的錢和票,管這一大家子大小的事。
三十來歲了,還要在婆婆手底下討生活,就覺得嘴裏苦巴巴的。
而劉大嘴則吧嗒吧嗒嘴兒,雖說她的婆婆挺好相處的,跟自己也合得來,可是哪有上牙不碰下牙的,也是會有摩擦的。
突然間這麼一對比,感覺段家婆娘還真是挺好的。
哎呦,哎呦,可不能再想了,劉大嘴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巴掌,這人呐,就不能對比,要知足常樂,自己和村裏大部分人比起來,這小日子過得可算是順心多了。
有啥好比的,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
圍在一圈兒看熱鬧的眾人,有的人則跟劉大嘴一樣,能想得開,而有人則是那小心眼兒的鑽了死胡同,一個勁兒的對比,越對比越感覺自己日子不好。
而挑起這話頭的段二嫂沒有一點兒感覺,美滋滋的看著院子裏那薅頭發的兩個人。心裏不住的想著,自家三弟妹就是懶,跟自己一起出來多好,這還能看個熱鬧。
最後一杆冷風吹過,段二嫂往上扯了扯衣領子,帽子又往下使勁拽了拽。唉!就是有點兒冷~
劉大嘴回過神來,就看著段二嫂樂滋滋的看著熱鬧,也不知道因為啥,就感覺噎得慌,沒好氣的用胳膊肘,懟了懟段二嫂的胳膊。“清雨媳婦,這剛下完雪,雪這麼厚,大冷天兒的,你咋出來了呢?”
段二嫂一愣,轉過頭來看向劉大嘴,眨了眨眼睛,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起來自己出來幹啥來了?
這不,還沒等段二嫂想明白,院子裏張家小兒媳就對著院子外看熱鬧的眾人,大喊道:“院子外的叔,嬸子,你們誰幫我上下河村我家,喊一下我爹,我娘還有我哥哥他們,我給誰兩塊錢。”
這下,段二嫂也不記得要回答劉大嘴話了,而張大嘴也不記得去問段二嫂為啥大冷天兒出來了,所有人包括她倆,都被那兩塊錢吸引了。
隻是跑趟腿兒的事兒,就能掙到兩塊錢,這可比天上掉餡餅還好,畢竟下河村離他們靠山村也沒有多遠,就算這大雪天來回走,有一個小時也回來了。
不過兩人的腳步,怎麼的都沒有那年輕火力旺的小夥子快,這不兩人和村裏的一幫老娘們兒剛走進院子裏,就看到一個小夥子從杖子上直接跳了過去,走到了那張家小兒媳身前。
張家老婆子剛想罵過去,就看到過來的小夥子,是村裏除了段家那,最混的以外,第二混的,又把嘴閉上了。
張大爺的皺了皺眉頭,歎了一口氣,背著手走回了屋,愛咋咋地吧,勸這個也不聽,勸那個也不聽。
這個家,啥時候散了啥時候就好了,到那時候這老婆子也就不折騰了,按他自己的想法呀,孫子,孫女都一樣。
再說,大兒媳婦兒這胎還沒生出來呢,哪就能確定是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