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徵,你覺得誰需要百草萃?”
琳琅忽然想到關鍵性的問題。
宮遠徵微微蹙眉,“難道是無鋒內部的人中了毒,隻有宮門的百草萃難解?”
琳琅微微眯了眼睛,聲音驀地沉了幾分,“你猜的很有道理,無鋒那邊應該迫切需要百草萃解毒,應該是有地位高的無鋒中了奇毒,唯有百草萃能解,所以出此下策。”
宮遠徵若有所思,宮門在外一直有角宮的精幹密探存在,並沒有遞進這樣隱秘的消息,他也不曾從百草萃被偷聯想到這麼多。
“遠徵,你派人打探一下江湖最近的新聞,看看有沒有哪個人物中毒的消息,無鋒想要偷百草萃,未必是自己用,也許是給別人用呢,就算不是,多留點心不是壞事。”
琳琅思維擴散,對宮遠徵囑咐。
“好,那這個女賊怎麼處理?要不直接殺了!給我做藥人也行,我正想試毒藥。”
宮遠徵覺得琳琅這番推辭頗有道理,應承下來,側臉看向頭發蓬亂、氣息微弱的雲雀,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
“她還有利用價值,交給我。”
琳琅搖頭說道,心裏另有安排。
她對無鋒的刺客沒有同情心,即使對方看起來年紀小,可憐兮兮,但若是放任對方成長,以後就會收割宮門之人的性命。
琳琅這輩子的父母親人皆死於無鋒,血債血償,雪山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無鋒之人不值得受害者的同情。
“好,那暫時把她的命吊著。”
宮遠徵眼底的寒意瞬間收斂起來,麵對琳琅,臉色變得和緩,是百分百的信賴和親近,在這世上,他隻會聽哥哥和琳琅的話。
雲雀從徵宮的地牢轉移到角宮的地下密室,這係列操作沒有驚動其他人,包括執刃和三位長老。
按照琳琅的意思,那就是不要節外生枝,她不信任宮門其他人,越多人知道雲雀的存在,越容易生出事端。
宮遠徵沒有多問,給琳琅打配合。
暗地裏,琳琅對雲雀用了不常用的攝魂術,暫時掌控了對方的心智,替她辦事。
三日後,看似“正常”的雲雀攜帶琳琅特意準備的“百草萃”順利地被運出宮門。
琳琅尾隨在後,看到荒蕪的破廟裏,已經有兩個新麵孔的男女等待在那裏。
女的二十來歲的年紀,紫衣墨發,豔麗無雙,男的黑衣裹身,身材高大,麵容好似雕塑一般,棱角分明,頗為英武壯碩。
他們不知在說些什麼,出乎琳琅意外的是,男人欣慰笑著,伸手接過藥瓶時,紫衣女子露出意味不明地輕笑,出其不意地一掌劈開了雲雀的天靈蓋,勾唇冷笑,“小丫頭片子,宮門那麼好進好出嗎?不說實話!”
寒鴉肆原本的笑臉僵在當場,震驚又滿是怒意地瞪向紫衣,“你為何要殺雲雀,她已經完成了任務!”
紫衣不甚在意地拍了拍手,“無鋒殺人不需要理由,何況小丫頭一點兒不老實,一問三不知,我甚至懷疑,她帶回來的百草萃,未必是真品,或者其中有詐。”
寒鴉肆憤怒之餘,想要動手,紫衣嘲諷地瞟了他一眼,覺得他自不量力。
“好好檢查百草萃!”
紫衣高傲地發號施令。
寒鴉肆咬緊牙關,他根本不是紫衣的對手,隻能悶哼一聲,抱著雲雀的屍體憤然離去,紫衣朝相反的方向離開,悄悄回了萬花樓休息。
琳琅把這一幕看到眼裏,沒有理會寒鴉肆的去向,百草萃如今在他的手裏,應該是回去交差,或者去埋屍體。
她親自煉製的百草萃,普通人再如何檢查,都不會檢查出丁點問題,隻要中毒者吃了藥,絕對會受她的蠱蟲折磨,身陷地獄。
死亡其實不可怕,帶著無窮無盡的痛苦接近死亡,卻畏懼死亡才最可怕,琳琅很想知道,還有哪個江湖門派和無鋒暗下勾結。
琳琅身形一晃,尾隨紫衣徑自去了萬花樓,以手為刃,砍暈了休息中的紫衣,將其帶回了宮門地牢。
依照這女人狠辣的手段,以及居高臨下的做派,在無鋒的地位估計不低,手裏想必沾了不少無辜者的鮮血。
“徵弟弟,這女人交給你,我猜她的身份不是魍就是魅,萬花樓應該是無鋒的據點,派人剿滅了,青樓楚館最適合藏細作。”
宮遠徵驚愕地看著紫衣,總覺得這女人有幾分眼熟,聽琳琅提到萬花樓,不由恍然大悟,這不是萬花樓的花魁娘子紫衣嗎?
他曾暗下調查萬花樓的底細,什麼都沒查到,但對那裏的人有幾分眼熟,尤其是老鴇和頭牌,宮子羽可是經常留宿紫衣的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