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麵前的案桌之上,還擺著一碗黑漆漆的液體,正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兒。
"咳咳!"
而在這時,井震猛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的臉色也隨著咳嗽,變得越來越蒼白,整個人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而後一口漆黑無比的血液從他的口中吐入了案桌上的碗中。
至此,井九也終於知道了那碗黑漆漆的液體是什麼東西了。
"你回來了。"
在吐完口中的一口瘀血之後,井震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了井九,聲音虛弱而沙啞地說道。
他的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聲音沙啞得極其厲害。
而井九也沒有應聲
他的目光落在了井震的身上。
此時此刻井震穿著一身嶄新的龍袍,但他能感覺到在那嶄新的龍袍之後,仿佛無時無刻都有鮮血在緩緩滲透而出。
這使得井震身上的龍袍看起來濕漉漉的,仿佛被血液浸透了一般。
看到這裏,井九的眼神不由變得更加凝重了起來。
他的心裏也湧現出了一股難言的悲愴之意。
井震這樣的傷勢已經不知道持續多久了,但即便是這樣,他依舊還是端坐在這王座之上,仿佛不會倒下一般。
"震叔......"
井九輕輕喚了一句。
這是他這一生第一次稱呼井震為震叔,哪怕在井家剛入妖域最艱難的時候,他也沒這麼稱呼過對方。
而井震聞言,身體不由微微一顫,目光也變得柔和了許多:"小九,你回來了。"
井九無言地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落在井震的身上,發現井震的臉色雖然蒼白,但眼睛卻亮若繁星,而在那瞳孔之中,仿佛閃爍著無數道火焰。
因為就在此刻,井震突然發現井九的氣息貌似比他的還要強大。
這自然不是因為他重傷,而是井震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井九身上那隱晦又恐怖的氣息。
那彌漫在空氣中的強大氣息仿佛在跳躍,又仿佛在咆哮。
讓井震那原本萎靡的精神都忍不住為之一振,隨即有些不確定像是求證似的對著井九開口問道。
"小九...你三品了嗎?"
井九聞言,用力的點了點頭,那種感覺就像是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示給自家的長輩一般。
而井震聞言,雖然也感到震驚,但神情之中更多的還算振奮和欣慰,以及一絲解脫......
"真沒想到,老天爺對我們井家還挺好,雖然每代人都會曆經各種磨難,但每代人中也終究有個能頂事的。"
井震的聲音有些沙啞,也有些縹緲,像是在自語一般:"我倒是也沒想到,我們井家竟然有一天還能在這妖域之中紮根......"
他的話還未說完,忽然又是一口烏黑的汙血噴出。
他伸手摸了一把唇角的血漬,看向井九,目光變得愈發明亮了起來:"小子,還記不記得在井家祠堂的時候?!"
井九不知井震又提起了這件事情,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嗯。"
"當初的我雖然震怒,但是卻真的佩服你小子,簡直太像我井家的種了,天不怕地不怕。"
井震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懷念,也帶著些許追憶,緩緩說道。
井九沉默。
那一年他才十八,在劍塚握劍之後便敢在井家祠堂頂撞家主。
如今快十年過去了,沒成想他當年頂撞的人,如今卻成了他最不想離開的人......
"小九,我很高興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踏入三品......有你在,井家我放心。"
井震的語氣有些疲憊,但眼睛卻格外明亮,說話時的聲音雖然沙啞,卻異常的堅定:"等我死了之後把我帶回井家劍塚,雖說這裏才算我井家的祖地。"
"但是,在我十八歲那年,我就發誓這輩子都要顧好井家,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井家。"
井震的聲音漸漸低沉,但那種堅決和執著,卻讓井九的眼眶不由有些濕潤。
他沒有說話,隻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像在看看劍塚...看看那一把把我井家先烈之劍......"
井震的聲音越來越低,語速越來越慢。
而井九也並未回應,隻是靜靜的聽著井震絮叨。
這一刻的井震就像是一個暮年的老人一般,開始回憶自己的生平往事。
那斷斷續續的聲音,也不停的在井九耳邊響起。
直到不知過去了多久,這大殿之內再無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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