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德健自以為表弟聽了話,心裏踏實不少,也得以平靜地考慮了自身處境。
自己給喬亦峰寫過思想彙報,也如願升任二把手,就相當於綁在喬係上,於公於私都得聽喬亦峰的。
但喬亦峰絕對會讓自己對付徐搏,甚至跟整個曲係對抗,自己基本別無選擇。
不過喬亦峰不會拿自己當心腹,隻是巧加利用而已,自己也沒必要死心塌地完全聽話,而是要有保留地執行命令,並且繼續索取好處。除非喬亦峰讓自己做單位一把*手,隻要不是檔案局、信訪辦那樣的單位就行。
如今既然喬亦峰還在打馬虎眼,自己幹脆也就充傻,該咋弄就咋弄,該討好徐搏就繼續討好。當然了,這可不是純粹討好,而是為了從徐搏身上獲得好處,也為了麻痹徐搏。
接下來的日子裏,甄德健繼續老套數,仍舊對徐搏尊敬有加,幹工作也更賣力,簡直就是單位的老黃牛。
看在眾人眼裏,隻以為甄德健因為升職而幹勁十足,但徐搏卻不這樣認為。
徐搏雖然沒看出來甄德健的真正目的,但就衝其神不知鬼不覺地升任常務,就值得自己警惕。
於是徐搏表麵也客氣好多,似乎更尊重二把手建議,但在關鍵事項上毫不手軟。比如甄德健明明青睞治安工作,但徐搏就裝作不知,在班子初步分工中,把治安工作交給了副主任杜春山分管。
之所以這麼安排,主要是考慮杜春山初來乍到,和當地關係應該牽扯不多,而且也有過分管治安經曆,還曾是軍人轉業。
由於徐、甄二人都在裝相,其他副職也都兢兢業業,一時之間根據地氣氛融洽,一派欣欣向榮景象。
但這天剛散會,徐搏接到了厲鋒一個彙報,滿是和煦的臉上立即嚴肅起來:“你確定?”
“嗯。”
厲鋒肯定點頭,“絕對是被人打的,大概率就是上次那撥蒙麵人。”
徐搏緩緩地說了句“是這樣啊”,陷入了沉思中。
剛才厲鋒彙報的是關於駱九州的事,就是那晚救下的絡腮胡子男人。
今天厲鋒去鎮衛生院辦事,遇到了受傷的駱九州,看其傷勢明明是被人毆打,但駱九州一口咬定是不慎摔傷,可卻神情緊張,話中也是漏洞頻出。
皮褲套棉褲,必定有緣故,說不準和自己上次插手有關,自己必須得弄清楚。
簡單思考後,徐搏做出決定:“我去住院。”
“您住院?”厲鋒稍稍一愣,馬上提出疑問,“完全可以換別人去了解,您的安全不容閃失。”
徐搏笑了:“好像我有多重要,部委大員似的。你放心,一般的危險我也能應付,而且我不會以本來麵目示人。你是偵察兵出身,幫我化裝不成問題吧。”
“您真不能去,您的安全無比重要。”
“沒得商量。”
“那您千萬別逞能,有危險馬上呼叫我,我就在附近。”
厲鋒實在拗不過,隻能順了徐搏的意思,先是一起離開單位,在車上給徐搏化了妝,又在隱蔽處讓徐搏下車。
趁著夜色掩護,徐搏到了鎮衛生院。
值班女醫生看到來了個頭纏紗布的人,頓時嚇了一跳:“你是幾床?亂跑什麼?”
“我不是幾床,是剛來住院的,血壓高。”徐搏故意啞著嗓子,口音還變了。再加上僅露著雙眼的臉頰,莫說是生人遇見,就是熟人也很難認出來。
女醫生依舊不放心:“那,那你這腦袋……”
“好多天了,在市醫院包紮的,已經快好了。”徐搏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