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旬報上講,說最近南邊不太太平啊。那占了南邊月亮國的,現在又有點蠢蠢欲動。”
“哼!蠻夷之地,竟然敢縱兵入我神州劫掠!要我看,就該給他打回去!讓他嚐嚐滅國的滋味!”
茶館裏,上麵還有說書先生講著陳舊的故事。
底下的客人卻沒幾個人在聽,三三兩兩,義憤填膺,都說著類似的事情。
有年輕的,年長的,說到氣憤處,臉上漲得通紅,怒而拍桌,恨不得立刻衝到邊境,
以鮮血宣泄此刻義憤!
要讓那該死的月亮國和那西方蠻夷之地的人知道知道厲害,要叫他血債血償!
“欺我夏朝無人乎!”
“嗬,說得輕巧,起兵反攻入月亮國,哪有那樣容易。現在天災人禍,災難之年,遍地流民,偶有起事。朝廷兵馬各處鎮壓叛亂都來不及。
哪還有餘力去給月亮國教訓。
再說,打仗動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實在是有傷天和。到時候真要打仗,可不像你這樣口頭說說而已,你願意去邊境與人搏命?”
有人不冷不熱說了句,
激得旁邊位本來就有些激動的人,隨之暴怒,
“大丈夫建功立業,就在此時。我大國之威嚴,豈容蠻夷踐踏,如若上陣,我必當先,有何不敢!”
那說著不冷不熱話的人,看著和他鄰桌人都有些憤怒的目光,
有些慫了,於是畏畏縮縮地再說了句,
“……我不是這樣意思。而是朝廷,你們看朝廷現在也沒有半點反應,豈不就是如同我所說。”
“哼……朝廷諸公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月亮國彈丸之地,如同跳梁小醜,竟然就任由其在我臉上蹦躂!豈不聞小國狼子野心,貪得無厭。
今日得寸,明日進尺。敢劫掠我邊境百姓,就是以他彈丸小國十倍鮮血償還也不足惜!
不過是蠻夷小國,敢傷我民!就該滅國!”
“……慎言慎言……不過月亮國和那西方之國實在是可恨至極!就該血債血償!”
“……據說,據說啊……此刻月亮國和那西方之國敢這樣劫掠邊境,是因為南邊邊境換了位鎮守的將軍。
原先胡將軍在的時候,月亮國膽敢有人觸犯邊境,胡將軍都是率軍殺入月亮國境內。
你殺我十人,我就殺你百人以報。
這兩年裏,被胡將軍震懾,月亮國人不敢妄動……近日又再生亂,是因為胡將軍被換走了啊,新來的將領隻知道玩樂,不顧軍事,
這才一下就又開始生亂,邊境那邊,一時間人人自危。
據說,胡將軍走的時候,車隊行到哪兒,就有邊境之民跟上,不敢在邊境再待著,隻願意跟著胡將軍遷徙……”
“哼……胡將軍這樣忠勇將帥都被換掉,不知道,不知道他們……”
茶館裏,
聲音嘈雜,消息混亂。
算是此刻都城裏的縮影,
暗流湧動,各種言論混雜在一起,各有打算。
季梁也在這間茶館,恰好聽到旁邊那人議論胡將軍的話,
“這消息是從什麼時候穿起來的?”
季梁轉過頭,詢問了句同桌坐著位麵貌尋常,穿著尋常衣服,丟在人堆裏都找不出來的中年男人。
“昨天夜裏,突然盛傳起來。”
中年男人低頭,對季梁有些恭敬地應道。
“那位胡將軍到哪兒了?”
“大概今晚或者明日就能達到都城。”
“嗬……這是捧殺啊。”
季梁臉上笑了笑,眼裏卻沒有笑意。
他都不用猜,這消息是誰在推波助瀾,
無非是朝堂上某些人,各有各有的算計。
“讓我們的人注意下,盡量將這捧殺的消息給掩蓋,或者轉移過去吧。”
“好,梁爺。”
“嗯,今天著急見我,是為什麼?”
季梁今天不是隨著采購房出來的,
兩年時間,季梁自然掌握了單獨進出那皇宮的辦法。
“我們察覺城中流民情況可能有些不對。”
中年男人在低聲向季梁彙報著,
“在這幾日,這京城又從城外放進了一大批各地流民。這批流民數量不小,部分是逃難而來,部分是逃難到京城,然後被收進城外流民營,這些天又跑出來,跑進外城,內城的。
加上之前城中流民,已經有些超過那城衛軍的極限,無法再將流民完全約束在那些潮濕陰暗的角落裏。
另外,流民間狀況也有些不對,有人在其中串聯,鼓動……恐怕,不日城中數萬乃至更多流民就會生亂。
梁爺,我們本身就來自流民中,在流民中也有人員。
我們的人注意到,今次入城的流民中,還混著不少明顯有些不太像流民的人……這些人也是鼓動其他人之大部分。
梁爺……我們該怎麼做?我們要不要趁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