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府衙的人!”
“兩位官爺,不知道有什麼事兒?”
“你不知道?朝廷要派兵征討月亮國!”
“啊?”
城東,府城衙役敲開了一家破敗屋子的門,
衙役等著門開後,直接一個擠進屋裏,一個堵在門口。
聽著兩個衙役的話,開門的婦人有些發愣。
她家裏就她一個婦道人家和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就靠著她每日浣洗衣服,換一點微薄的錢,勉強活著。
浣洗衣服每日從早到晚,手上泡得皮掉了一層又一層,
這樣生計都難。
夜裏住得偏,靠近流民窩,還得防著有凶惡的流民翻牆進來害了她和孩子,
每日收來的衣服,也都盡量不在家過夜,頭天沒曬幹的,夜裏都得收進臥室屋裏。
就這樣,她每天哪來的時候去關注別的。
即便是旬報有人在茶館念,她又哪來時間去聽。
“朝廷出兵,身為我夏朝之民,自當盡心出力!更何況是天子腳下,皇城百姓。”
“是是是,您說得對……”
婦人應道,不敢拒絕,隻能將身上錢摸出來放到衙役手裏。
……
“開門……”
“來咯,來咯……”
城西,兩個城衛軍砸著一戶老婦人家門。
老婦人過了一陣才打開門,
兩個城衛軍有些暴躁地瞪了老婦人一眼,然後在屋裏環顧了一圈,
“你家男人呢?趕緊叫出來,交捐了!”
“男人……男人?”
老婦人意識好像不太清醒了,
“老頭死了啊,死了些年了……兩位是官爺,官爺進來喝茶。謝謝你們啊,謝謝你們護衛皇城啊,朝廷好啊,皇上仁慈啊。”
老婦人聽著兩個城衛軍吼聲,頓了下,然後又再兩眼無神地笑著,朝著兩個城衛軍作揖。
“少再這兒給我裝糊塗……你男人死了,那家裏就是你做主是吧,趕緊拿錢!朝廷要出兵打月亮國!趕緊出錢……”
“朝廷打月亮國啊,好啊,好啊……打月亮國好啊。朝廷好啊,皇上聖明啊……”
老太太聽著這話,又再作揖。
似乎是老糊塗了,又像是被關在狹窄籠子裏太久的野獸,
已經有刻板印象。
“錢!拿錢!再敢攪亂,小心我刀劍鋒利!”
城衛軍一把將老太太推了個踉蹌,不耐煩地吼道,
“……官爺饒命,官爺饒命……”
老太太又像是被觸動到什麼記憶,臉上流露出恐懼,
然後在地上跪下,不停磕頭,又再念著她那些話,
“朝廷好啊……饒命啊……”
“滾開!”
城衛軍厭惡地將老太太一腳踢開,然後兩個人自己在屋裏翻箱倒櫃找起來。
最後確實沒在屋裏找到錢,怒狠狠罵了句,
將老太太屋裏僅剩的一點糧食給提走了。
至於老太太,
在被踢到一邊過後,依舊那般機械刻板重複著嘴裏的話,然後哆嗦著身子磕著頭。
最後大概是許久沒聽到聲音了,
老太太抬起頭望了望,又像是忘了剛才的事情,
“朝廷好啊,謝謝朝廷……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嘴裏再念叨著那些話,老太太望了望屋外,
大概是看天要黑了,於是就去煮飯。
循著潛意識到了那廚房裏。
看著廚房邊上原本放米袋子地方空空無也,老太太眼裏有些疑惑。
糊塗了的她,好像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然後原地站了陣過後,老太太又再做其他事情去了,
“朝廷好啊,朝廷好,給我們免賦稅……朝廷好啊,給我們老人家發糧食……”
老太太嘴裏又再重複念叨著這些話。
……
城北,靠近皇宮。
離著最繁華地方不遠,坐落著夏朝京城的府城衙門。
衙門裏,一間屋裏。
一個小官,正向一位通判彙報著些事情。
“通判爺,這次朝廷出兵征討月亮國,朝廷裏派了些捐下來。一些地皮流氓趁機渾水摸魚,先前抓了一批。
通判爺,您看怎麼處理,是否要通報給府丞。”
“這點小事兒,還去打擾府丞?依律該怎麼判就怎麼判……裏麵有沒有什麼穿著各府衙門衣服的?”
通判隨口應著,想到什麼,也多問了句。
“通判爺,您放心,都是些騙錢都不知道仔細換身衣服的。仗著朝廷權威,以為看到了生錢路子。”
小官會意地連忙應道。
渾水摸魚的,自然不可能都是些連身官衙門衣服都沒有的地皮流氓,
但抓到府衙的,反正就這些。
“嗯,那就該怎麼判,怎麼判。”
通判點頭。
“那通判爺,這些地痞流氓騙來的錢,該怎麼處理?”
“這還要我教你?以前怎麼做,就怎麼做!”
“下官懂了。”
“嗯,晚上飄香樓我宴請你,你可一定要來。”
“通判相請,下關怎麼敢推遲。”
“哈哈……去做事吧。”
這小官恭敬退出屋子,
然後到了旁邊一間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