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翹的話讓眾人均是一驚。
看向唐彥的神色變得不可思議。
“唐安?那個出了名的紈絝子弟,經常把唐郡守氣的跳腳的唐家次子?”
金水堂隸屬於河陽郡內,堂中很多都是本地人,所以對唐家的事都有了解。
巡捕第一個不信:“不可能,唐安我見過,與唐彥公子差別極大,就是個仗著家世無所事事的混不吝,怎麼可能不遠千裏送萬民書,還精明能幹賑雪災……”
唐彥仇恨的看著金有德,悲憤怒吼。
“我當然希望我永遠都是那個躲在爹爹和兄長身後無所事事的唐安。”
“可是沒有了。”
“為了逼問萬民書的下落,爹爹和娘親眼睜睜看著兄長被折磨致死,挖眼拔舌,砍手斷腳。”
“我哥哥那麼好那麼好的一個人,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
“爹娘受不了刺激,當場心梗去世。”
“我唐家三十六口,一夜之間,被殺的一個不剩。”
“等我從外麵回來,麵對的就是滿地斷壁殘垣,屍骨累累。”
“我恨啊,恨我那日為何要出門。”
“恨活著的為什麼不是大哥,而是我這個沒用的廢物。”
“可是不能,爹爹的使命,滅門的仇恨,就算死,我也要拉這群畜牲一道下地獄。”
“金有德,你該死,你該為我唐家滿門陪葬,我隻恨沒找到機會,不然定要把你兩個兒子淩遲在你眼前,讓你和我爹娘當初一樣痛苦。”
眾人錯愕的看著金有德,不敢相信當年的唐家滅門慘案竟然跟這江湖有名的大善人有關聯。
“唐公子,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金堂主和你唐家無冤無仇,怎會是當年凶手?”
“是他!我可以作證!”砍下金傳章頭顱,被巡捕製服的刀燃開口。
“你怎麼作證?”
“我是當年屠戮唐郡守一家的凶手之一。”
謔!
眾人霎時臉色巨變。
刀燃卻麵色平靜,看著還陷入兩子皆亡悲痛中的金有德,眼神同樣充滿仇恨。
“金水堂說是刀客組織,其實私底下卻做著和賞金樓一樣的勾當。”
“不同的是,賞金樓是光明正大的殺手組織,而金水堂要更加隱蔽,更加惡心。”
“他們與各地富商甚至朝廷要員勾結,利用武林人士鏟除雇主的目標,再通過善款的方式收取酬金。”
“因為武林人士大多浪跡天涯居無定所,官府很難鎖定,更別說定罪和抓捕了。”
紅玦眉頭一皺:“即便如此,一群相同的江湖人接二連三出現在滅門案現場,官府豈會不起疑?”
刀燃看他:“當然會,但如果金水堂每次派出去的人都不一樣呢?”
柳如玉:“金水堂有這麼大的勢力?”
金水堂不隻是個刀客組織嗎?
刀燃臉上閃過屈辱:“他沒有那麼大勢力,但他能調動那麼多人。”
“金水堂經常借宿給外來的江湖人。”
“五年前,我聽聞金堂主大名,前來拜訪,被熱情留宿,卻被下了迷藥,醒來身旁就躺著個赤裸死亡的姑娘。”
“金有德闖進來,說我奸汙他府中丫鬟還殺人滅口,我百口莫辯,最後被逼答應以後幫他辦一件事,不然他就告狀到青山派,讓我門派因我蒙羞。”
“之後我就離開了金水堂。”
“一年後,我再次路過河陽郡,金水堂突然給我來信,讓我履行承諾……”
而這件事,就是殺唐家人。
難怪官府查不到這些江湖人身上,因為這些江湖人本身就不是為了殺人才出現在現場。
他們隻是被金水堂監視著行蹤,必要時,成了他手裏的一把刀。
刀燃說完,所有人目露駭然的望向金有德。
金有德捧著愛子的頭顱,拔刀怒吼:“胡說八道!你殺了我兒還汙蔑我金水堂,老夫殺了你。”
金有德是金水堂堂主,武功自然不差,隨著暴怒上漲四麵罡氣橫掃。
周圍人隻覺得被颶風洗刷著,幾乎要站不住。
巡捕想阻攔,卻被他一掌揮開。
紅翹赤衣獵獵,臉上怒容一片。
她一腳將趙寂崕踹進風暴中:“當著本姑娘的麵想殺人滅口?他想的美!”
“給我抓住金有德。”
趙寂崕被踹也不生氣,吊兒郎當說了句得令。
隨後神色一凜,拔出苗刀就衝了進去。
金有德知道不能讓刀燃和唐彥活著,不然他苦心經營的金水堂就會毀之一旦。
這些都是刀燃和唐彥的一麵之詞,死無對證誰能給他定罪?
鏘!
砍向唐彥的刀被攔下,趙寂崕雙手握刀柄,往上全力一送,金有德的攻擊被卸掉。
“這人與我有點子直接或間接的淵源,你不能動。”
金有德橫眉冷對。
舉刀再來。
“那就連你一起殺!”
乒乒乓乓。
短短幾刻,兩人已纏鬥了百餘招,金有德在江湖上成名已久,有快刀如電的稱號。
但趙寂崕對上他卻絲毫不落下風,甚至越大越快,有點反製對方的意思。
眾人看著你來我往鬥得如火如荼的兩人。
“不愧是玄清老人的徒弟,我要有他這武藝,何愁在江湖上沒有一席之地。”
紅翹聽到這話微微仰頭,仿佛在說那是當然。
她看著在旁邊看戲的刀燃,突然把腳邊的刀踢給他。
“幹看著幹啥,上去幫忙啊,這是抓凶手又不是比武,還得遵循一對一規則嗎?”
刀燃,捕快:也是吼。
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金有德很快落網,被巡捕捆綁了起來。
趙寂崕點穴封住了他的內力,免得他中途逃跑。
“幹什麼?你們放開我,是他們殺了我兒子,你們抓我幹什麼?”
“我沒殺人,更沒滅什麼唐家,這都是他們一麵之詞!”
巡捕給他綁的嚴嚴實實,語氣冰冷。
“殺沒殺不是你說了算,得回衙門審過才知道。”
他拿著繩子又去綁唐彥,唐彥神色平靜,沒有絲毫反抗。
刀燃也是一樣。
巡捕帶著眾人準備離開。
紅翹心裏卻有些不得勁兒,他看著趙寂崕手裏的月形玉佩,悵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