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傑鋒拿起籃球,諄諄說道:“正確來說,我不是要說出繼嗣那龍璿轉的弱點,而是示範給你看能破龍璿轉的方法。當今世上,能破的招數其實不多,我的就是可以與龍璿轉抗衡的必殺絕招。想破繼嗣的龍璿轉,你就要在他出手前偷球,但以你現在的技術,坦白說,還差得遠!”
關烈聽了,大為不滿,卻又無從反駁。
謝傑鋒把手上的籃球撥給關烈,叫道:“你好好護著球,我來搶。”
關烈馬步前撩,想先發製人,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陣急風掃過,地上的槐葉揚起了數片,就隻是數葉飄揚之間,球已回到謝傑鋒手上。
快‧絕‧無‧倫!
從未見過這麼快的出手!
關烈一怔,縱然傲睨一世,也難抑對眼前這人的佩服。
謝傑鋒笑問:“你偷球的時候,會望著對方身上哪一個部位?”關烈想而不答。
謝傑鋒自語道:“手會弄假,眼會騙人,隻有胸脯不會說謊。你應該看著對方的胸口,因為無論人怎麼走,胸口的擺動幅度都會最小。我再來示範一次吧!”
無聲無影,球突然傳到關烈手裏。
關烈對謝傑鋒有所顧忌,後退一步,謝傑鋒逼近過來。
關烈一心想還以顏色,左肩插進,意圖以假動作騙過對手。
謝傑鋒暗笑道:“在我麵前耍花招根本沒用。”就在關烈轉體探肩之際,謝傑鋒駕輕就熟地一手抓走了球。
關烈隻覺得無論將球推往什麼位置,謝傑鋒的手都能未卜先知地在那個位置擱下,等待他自投羅網送球上去。
捕‧風‧捉‧影!
關烈訝異地望著謝傑鋒。
謝傑鋒不緊不慢地闡述:“風這麼快,如何捕捉?伸手去抓的同時,風早已走遠了。訣竅就是以靜製動,不必捉風,而是待風投入網中。有心搶球,倒不如讓對方自投羅網,遂其去勢而在適當方位出手,不費吹灰之力擒走他的球。”
這番話,正是絕學“捕風捉影”的總綱。
偷球竟然是件被動的事,這個概念實在驚人。
關烈聞道入迷,恍若透視一片未曾見過的境界,淵思一會兒,略略明白了二三成,已然獲益匪淺。
謝傑鋒興致陡盛,試演幾式,傳授關烈“捕風捉影”中幾招簡單的手法。
關烈有幸見識此技,嘴裏沒說,卻虛心學習,謹慎記憶,唯恐遺忘細節。
時候到了,謝傑鋒道:“好,你出去再和繼嗣鬥鬥。”
再戰,繼嗣使出龍璿轉,關烈現學現賣,賣不出幾個油錢,還是屢敗在繼嗣絕技神威之下。
關烈不忿大叫:“再來!”
再次接招,關烈竟在繼嗣出手時觸到球,可惜還是讓他闖過。
到了第三次,出手和俯衝的時機恰到好處,關烈偷走了球,巍然站住。
眾人俱感驚訝。
謝傑鋒喜不自勝,心想:“這家夥的資質並不在繼嗣之下!稍加點化,必成大器。不過,剛才的成功隻是僥幸。而繼嗣同一招用久了,他才捉摸到的去向。現實裏,豈會一成不變?好!是時候換花樣。”
然後大叫:“繼嗣!用龍璿轉中的試試看!”
繼嗣正有此意,再來疾攻。
龍璿轉的起步式踏出,急換另一個方向旋身,驍悍之勁層層遞進。
關烈摸錯了方向,到另一邊佇候,眼睜睜看著轉到另一邊的繼嗣上籃。
此後,繼嗣順向、逆向龍璿轉夾雜使用,關烈十次中隻偶然擋得了一次。
謝傑鋒招手叫關烈過去,口授他數式“捉影”的手法。
在“捕風捉影”中,“捕風”是招意,“捉影”才是招式。
招意隻有一句口訣,是為“感應風,駕馭風,出手撈風”。
出招手法卻有十數種變化,招意簡而精妙,手法繁而萬用,領悟了招意才能隨心所欲地出招。
關烈每當有一二悟解處,也不自覺展現歡顏,心中滿是狂喜。
初見關烈,謝傑鋒隻把他當成繼嗣的喂招對手。
後來見他資質奇佳,是塊練功的好材料,又見他眼神倔強,因而對這小子甚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