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漫步雨中,夏雨微涼,剛剛升起的暑氣完全消散。這該死的夏天,草木葳蕤,樹葉被洗的發亮。
“落絮遊絲三月候,風吹雨洗一城花。”朱高熾脫口而出,“這個洗字用得真妙。”
姚廣孝笑道:“黃山穀這風吹雨洗大約跟世子的不太一樣。”
“是不一樣,我看到這些,想的是今年能有個好收成,黃山穀大約隻想到雨後滿城一新,叫人神清氣爽。”
姚廣孝道:“這勸弄一事上,世子有什麼章程?”
朱高熾笑掃他一眼,道:“你都看出來了?”
“世子胸中自有丘壑。雖然我也不知究竟有用沒用,但骨瓷、煤爐一事皆繁花似錦,自從有了煤爐,上山砍柴之人便少許多,城中潑皮也有很多正事。”
朱高熾跨過小水坑,道:“農事上我所知不多。但是農事乃是國家大事,不可輕動。而且農業技術發展到現在,差不多已是極限,提升的可能性不大。”
姚廣孝沉默,“可惜!我還以為世子有奇思妙想。”
“奇思妙想有,可是做不到,不過倒是有件事可以現在開始做。”
“什麼事?”
“種子。種子方麵我有兩個思路,第一個思路,是改良現有稻種,我在書上看到宋朝時南方便有所謂占城稻,原產交趾。在交趾地區一年三熟。
傳入中原後一年兩熟。我以為還可以繼續改良,利用水稻雜交法子,培育出更加高產的良種。小麥也可照此辦理,不過這需要太久時間。”
姚廣孝道:“大概需要多久?”
“十年,二十年都可能,甚至五十年,一百年。”
朱高熾不由歎息,這玩意實在叫人喪氣,良種改良沒有別的辦法,隻有雜交雜交再雜交,人為加快自然選擇過程。
但每次雜交,其性狀表現都必須要成熟才能看到,也就是說至少需要三個月。
如果在北方做這種事,至少得一年。
姚廣孝又問第二種思路是什麼。
朱高熾道:“尋找高產作物良種。我聽說海的對岸有塊大陸,比大明還大,其上有良種,可在荒地、坡地種植,畝產五石,且耐旱好打理。”
姚廣孝震驚,“世子,這可是真的?你從哪本書上看到的?可有證據?”
“道聽途說而已,但無論是否為真,我們都要派人去看看。”
朱高熾說到這兒,突然停下,嚴肅道:“姚師,農乃國之根本,出海尋找作物新種子的事不著急,但改良種子片刻不能拖延,必須現在就抓起來。”
姚廣孝點頭,“回去我便叫人著手安排。”
朱高熾說:“軍校如何了?這麼久我都沒過問。”
“軍校……軍校好建,但先生從何處尋?”
“先生暫時不著急,目前我們隻能先學習文化課,起碼算術要學起來。此時千頭萬緒,紛亂如麻。先把框架搭起。”
姚廣孝說:“軍校裏的文化課不需要太多。”
朱高熾搖頭:“一個軍隊中,最重要的其實不是將軍,而是中層軍官。隻要中層軍官在,哪怕將軍死了,軍隊也不會立刻潰散。相反如果軍隊中層軍官全死,那麼孫子在世也無能為力。”
“先生,這兩件事都交付給先生。其餘事項,慢慢再說。我如今正忙著商業大計,實在有些抽不開身。”
姚廣孝給朱高熾吃安心丸,“世子放心。”
“先生若是沒事,不妨跟我去瓷器作坊看看。我命他們燒製一種新型粘合劑,用作建築中,有事半功倍之效。”
姚廣孝道:“老衲有心陪世子去看看。”
兩人上馬車,往瓷器作坊而去,到地方後朱高熾直接讓周星月帶路。
瓷器作坊五座窯爐,最東側的已經戒嚴,裏麵的工匠出不來,外人也別想進去,門口立著幾十個標槍似的士卒。
姚廣孝見這陣仗心中暗驚:“世子弄煤爐時也沒有這麼大陣勢,這等究竟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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