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打探出來,地上長石頭也不是什麼仙法。而是名為水泥的東西在作怪,加水時猶如爛泥,一旦幹了便硬如石頭。
但這玩意怎麼破解啊?
不過上次試探也不是沒發現,那片亂石區也能被墊起,隻要死的人足夠多,亂石區就沒有任何威脅可言。
韓廣勇道:“逃戶抓了多少?”
“抓了不少,足有幾百戶。”
韓廣勇道:“不夠!再去抓!實在不行,把附近那些山村裏的村民也都抓過來!”
幕僚大驚:“將軍不可。那些人都是良民。”
“什麼良民,他們與紫荊關靠得這麼近,說不定早就跟紫荊關勾結一起。”
幕僚沉默。
這事確實是真的,但不能說出來。
幕僚心道這口鍋肯定又是我背,到時候朝廷有什麼處罰,還是我來擔。
韓廣勇道:“你扭捏什麼?攻下紫荊關少不了你的好處!”
幕僚道:“將軍,探子又發現一條山道,可以悄無聲息抵達東門處,那裏人比較少,防禦力量薄弱,我們若是能從那進攻,定然事半功倍。”
韓廣勇道:“哦?在哪兒?快帶我去瞧瞧。”
小路在山中,但這條路太小,僅能容兩個人並肩而過,再多就不行。
韓廣勇跟著走一段,皺眉道:“這地方最多能過去五百人。”
“正是!將軍,我的想法是,我們不如從這兒過去,打開東門的,隻存安排一兩千人,在城中衝殺就能攪亂。到時候趁亂開門,大軍從南門進。”
韓廣勇道:“變數太多。不能用。先從正麵攻。”
幕僚道:“是。”
南軍四處出擊,往山裏抓逃戶,實在抓不到就抓良冒功,把好好耕作的山民抓起來送到軍營裏。
不幾日,韓廣勇便抓了近千戶山民,這麼多人全都死了應該能填平亂石區。
就算真的填不平,也可以使用少量泥土作業。
韓廣勇也不講究,大手一揮,所有人全部派上戰場,不拘男女老幼。
幕僚心存不忍,急忙勸阻:“這些人雖然是逃戶,但他們也都沒犯什麼大錯。”
“犯了朝廷之法,那就是朝廷罪人。既然是罪人,本將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以叛國罪讓他們上去。”
幕僚沉默,悄悄退下。
朝廷傳來消息,濟南將朱棣死死堵住,讓他寸步難行。
陛下下令嘉獎,封鐵鉉為亞中大夫。
那是從三品,雖是個散職,卻一下連升四級,無不叫人驚愕。
韓廣勇又想,鐵鉉僅僅隻是阻擋住朱棣前進腳步,倘若自己拿下紫荊關,進逼北平城,該是何等封賞?
若是能以紫荊關為基,持續騷擾北平府,朱棣北方基業不穩,隻能回兵。
這樣的誘惑叫韓廣勇難以把持,所以最近下的令有些瘋癲。
這一日韓廣勇將編好的民壯全部驅向前線,他們充作排頭兵,後方跟大量民夫,待他們死亡,屍體鋪滿亂石區,民夫即可用大量泥土填平亂石。
起碼要弄出來幾條可以行車的路。
那亂石區達三四丈,雖然看著不遠,但卻是生與死的距離。
朱高熾接到前方情報,匆忙上城樓,眾人麵麵相覷。
遠方過來的隊伍非常奇特,他們毫無組織,兵甲不齊,穿著如同尋常農夫,揮舞著刀槍便衝過來。
別說陣型,連基本的隊伍都保持不了。
人數足足有數千。
孟善道:“這就是尋常百姓!”
朱高熾腦袋嗡就發白,尋常百姓?
他並不是聖母,但也不是嗜血殘殺的瘋子,這麼多平民百姓焉能不無動於衷?
況且其中還有數不清的兒童、婦女。
跟在人群後麵的才是正規軍,他們像是監督。
孟善道:“世子爺,這些人必須殺掉。”
朱高熾皺眉,“韓廣勇驅使這麼多普通人過來作甚?”
無人能回答。
這些普通百姓攻擊力十分低,不可能對紫荊關造成任何影響。
孟善試探性回答:“莫非是消耗我方弓箭?”
“這麼點人,又沒披甲,能消耗多少?”
朱高熾皺眉不語,下方百姓已經接近亂石區,眼看即將衝來,孟善苦勸道:“世子,這些人不能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