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軍士卒的動作不由停滯,頓了下。

忽地數十個南軍轉身,衝著朱高熾而來。

朱高熾身邊的親衛僅有四五個,但他絲毫不懼,抽出長劍便衝上去。剛一個照麵,他的兩個親衛便被砍傷,餘人連忙團團圍住。

此時壓力比較大的其實是南軍,他們的任務未完成,且讓燕王世子跑過來,唯有奮力一搏,是生是死即在此刻。

朱高熾揮舞長劍,抵擋進攻,但他們人實在太少,險象環生,斷然無生還之路。

“世子爺,您小心!”

朱高熾吼道:“人馬馬上就到,頂住!”

南軍攻擊愈急,他們皆悍不畏死,拚著死幾個人的代價,也要將朱高熾拿下。

而朱高熾的心思很簡單,那就是拖延到己方人馬趕到即可。

雙方糾纏,朱高熾的親衛悍勇無比,以一當十,死得僅剩一個。

正在這時,隻聽一聲怒吼,“世子別慌!”從旁邊殺出一隊人馬,足足百餘人,皆是世子的親衛。

但南軍守門士卒也被屠戮殆盡。南軍士卒急忙去打開城門。

朱高熾此時解圍,頓時焦躁,指揮眾人道:“快阻擋他們開門。”

雙方人馬絞殺一起,南軍士卒開門僅需四五個即可,所以他們的人手還是挺富裕,分出大部分抵擋世子親衛,其餘人等立刻清理大門。

朱高熾焦躁至極,雙目似要噴火。

胸都快炸了,這東西兩處城門,他千叮嚀萬囑咐,要所有人都重視。

結果居然還是被人摸上來,還摸上來這麼多。

東門守將全都該殺。

正當朱高熾焦慮不已,又無從下手時,謔謔謔的腳步聲傳來,大隊人馬到了!

孟善率領著軍隊來了,他轉頭看去,卻見大部分士卒根本沒穿甲胄。

城門嘎吱幾聲,城門洞開,外麵的南軍湧進來。

朱高熾大怒:“擋住!”

說完閃身讓開,士卒衝過去,與南軍士卒廝殺。

但南軍士卒準備妥當,全部披甲,燕軍的戰損完全沒法看,不多時,他們便在城門處站穩腳跟。

眼瞅著越來越多的人湧進,朱高熾急了,對親衛道:“快去取炸藥。”

炸藥取來,朱高熾道:“點燃,扔門洞裏。”

親衛道:“那門洞可能炸塌。”

“塌了就塌了,炸!”

親衛毫不猶豫點燃炸藥,猛扔進門洞,隻聽咚的一聲巨響,所有人耳膜震得生疼,靠門洞近的,甚至七竅流血。

那門洞極深,達兩三丈,這炸藥威力雖然不強,但在門洞中炸開,聲音被擴大無數倍。

洞裏的人若是僥幸沒被碎片擊中,卻也被這麼大的聲音震死。

朱高熾離得遠,耳朵裏嗡嗡的,半晌都聽不清外麵的聲音。

天地之間為之一靜。

朱高熾對親衛比劃,讓他繼續扔。親衛又點了個扔進去,後續跟進來的南軍躲閃不及,被悶死門洞裏。

後麵的南軍肝膽俱裂,嚇得掉頭就跑,生怕爹娘少生兩條腿,跑得慢了被追上。

他們本就底氣不足,此刻更加沒勇氣進攻。

兩枚炸彈為燕軍爭取到寶貴的時間,等到楊鎮等人也率領部分軍卒趕到時,南軍大勢已去,殘餘人馬奪路而逃。

這場驚心不已的城門爭奪戰便就此結束。

朱高熾一夜未眠,指揮士卒清理東門,東門的兩扇門此時已經沒了形狀,不能再用,幹脆堵死。死去的士卒全部拉回安葬。

朱高熾的臉色極不好看,待後續事情處理完畢,便黑著臉進了中軍帳,把楊鎮叫過去。

楊鎮滿臉慚愧,進帳便跪地:“臣領罪!”

“領罪?”朱高熾抓起硯台朝楊鎮狠狠砸去,“我說過多少次?東西兩側漏洞極多,讓你們多加小心,多加小心。”

“你是怎麼吩咐的?”

“東門守將是誰?人呢?”

楊鎮被砸得滿頭是血,卻不敢動,“他自縛雙手,在門外候著!”

“少給我來這套!”朱高熾暴跳如雷,“拖出去砍了!軍令當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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