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對輿論的了解完全來源於後世,而現在,幾乎沒人能夠了解這方麵的內容,他們對輿論的認知有,但並不多。
為此朱高熾又少不得向朱棣詳細解釋。
夜色清明,風兒舒暢,父子兩人,不斷在問與答之間。
朱棣問,朱高熾回答。
少不得引用包括心理學在內的諸多學科。
然而這些解釋是有其內在邏輯的,並不難理解,當朱高熾說了半個時辰後,朱棣終於懂了。
他神色複雜看著自己的兒子,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居然能夠知道這麼多東西。
朱高熾最後作陳詞總結:“至於代王叔的事情,如何處置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叔怎麼跟書生扯上聯係。”
朱棣道:“你說的有理,我都快被他氣死,竟忽略此事。”
朱高熾見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多言,雙手一拱,向朱棣告辭,下了樓回寢宮。
朱棣聽進去朱高熾的勸諫,他不相信代王會為方孝孺說話,這背後的原因值得了解,因此朱高熾離開後他叫來紀綱,詢問代王最近活動。
紀綱率領錦衣衛,負責監視在京城的諸王活動。
他早有準備,從懷裏摸出來小本本,把代王最近活動的概要一一說明。
因為記錄非常瑣碎,隻做概括說明。
代王最近主要跟商人往來頻繁,僅在昨日一天內,去往他府內的商人就有五人,這些人都是晉商。
朱棣聽完很不滿意:“沒有跟任何學子有聯係嗎?”
紀綱搖搖頭:“代王似乎非常不喜歡學子,並沒有與任何文人有交流,倒是跟商人交流頻繁。”
朱棣很氣憤,盯著紀綱道:“你是不是懈怠了?”
紀綱嚇得一頭冷汗,連忙跪地:“臣不敢,諸王都在臣的監視範圍內,臣不敢有半點懈怠。”
“起來吧!”
紀綱起身,腿還有些抖。
他深切知道自己麵對的並不是一般帝王,而是個殺伐果斷的馬上天子,隻要自己表現出稍微的懈怠,就會被直接換掉,絕不會有半點私情。
朱棣往前走幾步,拍著欄杆,“可是代王為什麼要上書呢?”
紀綱趕緊跟上,低頭說道:“臣倒是知曉,是因為商人。”
“商人?是誰?”
“範遙。他是個晉商,代王的上書,是在他離開後所寫。”
“去查查這個範遙,看看他究竟是什麼貨色,居然能指使得動一位親王。”
朱棣心裏的憤怒已經無可壓抑,他使勁拍下欄杆,發出嗡的一聲響,叫人頭皮發麻。
商人幹政,在曆朝曆代都是大忌。
現在雖然並沒有證據,但已經有跡象,朱棣無法容忍任何人染指他的江山,更何況還是商人。
紀綱躬身退下,出皇宮立刻召集錦衣衛調查範遙,他派人一方麵監視範遙的活動,另外也派人去代王府中尋找線人。
當天晚上錦衣衛裏燈火通明,紀綱紅著眼睛坐在南鎮撫司的椅子上。
天氣燥熱,到後半夜開始變涼,他身上出一身汗又下去,現在渾身難受,隻想痛快洗個澡。
子時剛過,錦衣衛前去接洽代王府的密探返回,向紀綱稟告代王之所以上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