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欽當然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午餐。
隻是當他詢問府上想要什麼時,卻沒有得到答案。
富商表示,能夠為世子爺做些事情是他的榮幸。
徐欽心想,翠柳留在這兒也好,這樣父親也不會查,於是欣然接受。
然而他並不清楚,一切墮落的開始,都是先接受他人的好處。
命運早就將每個禮物都標好價格,隻是當時沒人知道而已。
世子爺得了翠柳,每日裏胡天胡地都有去處,樂不思蜀,連續好幾日都是早上來晚上走。
衛道也很懂事兒,不但給小宅院配備各種小廝奴仆,一應日常使用都有供應。
而且他還貼心開個後門,方便世子爺進出,私密性極佳。
三五日後,衛道突然在徐欽到來後攔住他,“世子爺,小的有些事想要問問。”
兩人來到一處涼亭,衛道替徐欽倒上茶水。
“世子爺,前幾日小的聽說陛下下旨,特許為國公府經營食鹽?可有此事?”
徐欽隨口道:“陛下都下旨,那還有假?”
衛道奇道:“小的隻是好奇,這淮揚鹽場沒有餘鹽,四川鹽場又太遠,世子爺這鹽是從哪提?”
“長蘆鹽場啊,在直沽那一代。”
“直沽……”
衛道十分不解,直沽那地方他知道,原本還以為這件事是朱棣主導,沒想到這裏還有朱高熾的影子。
他的推斷很簡單,直沽距離北平府並不遠,而且他也知道朱高熾在北平府開發港口,南邊很多商人都跑去進口商品。
所以如果直沽有自己並不知道的鹽場,那麼隻可能是朱高熾出手。
衛道心中疑惑解開,瞬間沒什麼壓力。
如果朝廷從其他地方開辟鹽場,那麼他或許還會緊張片刻,可是直沽開辟,那就不足為慮,為何?
因為人的緣故,熬波煮鹽,其實是個勞動力密集型的產業,需要大量人手,但北方缺的就是勞動力。
靖難幾年打下來,北方人口銳減,根本不足為慮。
但他還是十分謹慎,又問道:“爺,不知道每年有多少石?”
徐欽警惕,“你打聽這麼詳細做什麼?”
衛道說道:“爺,您其實不知這其中門道,賣鹽雖然也是生意,但這門生意與其他生意不同,若是惡了同道,生意可就難做下去。”
“還有這種事兒?”徐欽冷笑:“魏國公府也不放眼裏?”
徐欽道:“爺,真不是放不放眼裏,那是很多人的飯碗,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他們豈會善罷甘休?”
徐欽沒吭聲,轉頭打量衛道,淡淡開口:“其實不多,一年也就幾萬石。”
衛道說:“原來是這樣。爺,我是常年賣鹽,這裏麵的門道懂得很多,爺您看,要不把這塊承包給我?”
徐欽嘿嘿冷笑:“想屁吃呢?這是大皇子親自下達的命令,你長幾個腦袋,敢壞大皇子的事兒?”
說完徐欽起身就走,衛道呆了半晌,原來這是朱高熾的生意,怪不得呢。
朱高熾要插手生意,還真沒什麼辦法對付,不過一年幾萬石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衛道放下心,隔日便回了揚州,回去後便大肆宣揚此事無礙,並且聲稱與魏國公世子已經取得聯係,絕不會威脅他們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