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看一眼朱高熾:“區區山東地區,乃是小事,你去做甚?”
朱高熾道:“湖廣、祝榮都在山東。”
“朕已派人去山東,你不用添亂!退朝,各去準備。”
朱高熾還想再說什麼,但朱棣壓根不聽。
走出殿外,夏原吉湊近朱高熾:“殿下,可千萬別去山東。”
朱高熾道:“夏尚書,不是我去不去的問題,而是必須要去。
山東之重,你也知道,今後高麗、倭國都仰賴山東,直沽、北平、乃至整個北方,都需穩定山東。
我不能不去。”
夏原吉急了,拉住朱高熾:“殿下,您想想您的身份,您是大皇子,將來克繼大統,絕不能以身涉險。
自古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您的身份地位注定不能冒險。”
朱高熾道:“不行,山東我必須去,無論誰也阻止不了。
你還不明白,山東不是山東,那是整個北方!
山東局勢若是糜爛,北至遼東,西至山西,都別想安寧!”
夏原吉還想再說,朱高熾厲聲喝道:“夏尚書,你為我好我知道,但山東關係到的不僅僅是我個人安危,而是祖宗基業,漢人將來,此事不可再議!”
朱高熾說完就走,不給夏原吉機會。
夏原吉呆半晌,正巧瞧見吏部尚書蹇義,連忙拉過他,把朱高熾剛才所說的事兒說一遍。
蹇義道:“此事陛下也不準,想必殿下去不成。”
夏原吉哀歎:“我說宜之,你還看不出大皇子是什麼人嗎?
自來京師,他想做的事兒,哪個沒有做成?陛下可曾說個不字?”
蹇義遲疑:“不至於吧?”
夏原吉道:“方孝孺,他說殺也就殺了。
還有,開文字館、科學館,派人督造巨艦,讓朝鮮割地,這樁樁件件,哪次不是陛下不同意,到最後卻還是同意了?”
蹇義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他又道:“去山東未必有什麼危險吧?”
“有沒有是另外一回事,你想想陛下,馬上天子,大皇子雖然沒明確表示,但已有這等跡象,將來你我如何自處?”
蹇義不由打個寒蟬,拉著夏原吉往外走,邊走邊道:“慎言!維喆,你打算怎麼辦?
這等事我等參與,是對陛下不忠!”
“你想多了”夏原吉道:“我也不是想怎麼著,隻是阻止大皇子此去山東。
再說山東什麼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孔家乃聖人門弟,大皇子衝撞聖人府邸,到時候我等又該如何自處?”
“那怎麼辦?大皇子是鐵了心要去山東。”
夏原吉奸笑:“別忘了,上麵還有人那。”
“誰?”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蹇義笑道:“皇後。”
“不錯。”
兩人相視而笑,齊出皇宮。
朱高熾回寢宮,把楊思君、張瑾瑜等人叫來,對她們道:“我即日將啟程至山東,你們且在家裏好生侍奉爹娘,不可懈怠。”
張瑾瑜吃一驚,忙問道:“夫君,何事如此著急,連年都不用過?”
“有百姓起義,旁的事你們別管,速速收拾些行囊,不日就要啟程。”
張瑾瑜捂著胸口:“夫君,這麼危險,叫別人去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