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戶的時候,蘇憾停止了入定。
他輕輕活動了一下肩骨,然後內視軀體。
胸前的斷骨在斷續膏以及靈氣的雙重修複下,已經恢複了小半。
一夜的修行,在現在的身體條件下,還是稍微有些勞累,不似前世那般,即使入定一年半載也無礙。
為了消除勞累,蘇憾閉目小憩起來,一個時辰後,他便睜開了雙眼,神采奕奕。
有了靈氣的加持,即使睡眠時間少,也能極快地恢複到活力充沛的狀態。
蘇憾起身,走到客房內的銅鏡前。
銅鏡裏,顯現出一名年紀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身長近八尺,因為終年打柴的關係,風吹日曬的臉龐說不上白嫩清秀,卻堅毅十足,棱角分明的五官藏著一股韌性。
眼神清澈而黑白分明,與前世如出一轍。
身上穿著單薄的衣服,上麵沾滿了血跡,有他的,也有羅立武的。
昨日以為是進入了屋內,所以才不覺寒冷,如今看來,是少年本身根骨絕佳,在冰天雪地的時候,寒氣也無法近身。
看到嘴唇處還有血跡,蘇憾便在客房內簡單地清理了一下,然後出門去。
客棧前廳處,是用餐的地方,此時,裴溫書與兩名侍從,占據了窗邊的一張桌子,正在用早膳。
裴溫書看著窗外,似乎在想些什麼。
兩名侍從的目光時不時地在人群中穿梭,尋找是否有潛在的威脅。
昨日出手的侍從留意到蘇憾到來,眼神在蘇憾身上稍一停留,然後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轉頭向裴溫書說了一句。
裴溫書猛地轉過頭來,也是眼帶驚奇地打量著已經走到桌前的蘇憾。
“你……一境了?”
語氣中還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蘇憾點點頭,緩緩坐下,道:“昨日的膏藥,多謝了。”
裴溫書擺擺手,相比這點不足為道的小事,他對蘇憾的境界更感興趣。
昨日傍晚,他從丁府救下蘇憾直到昨夜離開房間,蘇憾就隻是身手不錯的山野少年。
哪曾想隻過了一夜,蘇憾便成為了修行之人?
“你昨夜入的一境?你修行多久了?”
蘇憾想了想,一時間不知該回答“千年”,還是“昨夜”……
不管哪個,似乎都有些驚世駭俗,他隻好模棱兩可地說道:“有段時日了。”
裴溫書點點頭,並沒有深究,修行的入門功法在凡間流傳甚廣,多數人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都會去嚐試修行。
即使蘇憾來自山野,但不代表他沒有手段可以拿修行功法一觀。
“是仙緣篇吧?”裴溫書突然問道。
入門功法分為仙緣篇與魔啟篇,中土凡間,以仙緣篇功法為主,隻因仙宗勢力紮根較深。
現今的中土三國,大周、北嶽、裴國,前二者的背後都站著仙宗,尤其是大周,身後站著的是修行界三大仙宗之一的無衍仙宗。而裴國則較為複雜,畢竟與西魔土接壤,越靠近西魔土的大城,魔門的修行者活躍越多,據說裴國皇室內,也有魔土的勢力侵染。
魔啟篇則在西魔土占據了絕對的主流,在中土大陸,隻是在私底下偶有流傳,在裴國可能會多一些。
所以即使蘇憾修的是魔啟篇,裴溫書也不驚訝。
見蘇憾點頭,裴溫書才輕舒了一口氣,至少以後不用兵戎相見。
裴溫書頓了一下,斟酌言語,道:“昨日,我在丁府救下你,是因為他們忌憚我的身份,一旦我離開定山城,那丁二少的報複將難以想象。
“蘇兄不若與我一道離開這定山城?你的身手了得,心性讓我十分欣賞,如今更是踏上了修行之途,當真是未來可期。
“若蘇兄願為我效力,半年後,待我進入青螭劍宗,蘇兄也可作為侍從陪同入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