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蘇兄能夠在宗內大放異彩,被長老或師叔看中,成了名正言順的仙宗弟子,屆時,我也絕不會限製,蘇兄隨時可以脫離侍從身份,蘇兄覺得如何?”
語畢,裴溫書略顯期待地看著蘇憾。
平心而論,這樣的招攬條件並不算差,單是能夠陪同進入仙宗,哪怕是作為仆從一齊進入,便足以讓許多人爭破頭。
蘇憾卻搖了搖頭,拒絕了,“多謝你的好意,隻是我已決定,自行參加青螭劍宗的考核。”
裴溫書稍顯失望,道:“蘇兄可知,青螭劍宗的考核極難,每次招收弟子,前往者眾,但隻有極少數人能夠通過考核……”
“我從沒想過失敗。”
旁邊的品叔一挑眉,忍不住笑道:“你這後生,口氣倒是不小……”
趙叔則是板著臉,對品叔道:“修行者,自當一往無前。你我初踏修行路時,口氣可比他大多了,當初,是誰揚言要拳打青螭劍宗,腳踢無衍仙宗的?”
品叔笑著敗下陣來。
趙叔繼續對蘇憾道:“有信心,是好事,但修行不能光憑一腔熱忱,有時也要講究策略。你可曾想過,萬一失敗了,便再也無法進入青螭劍宗了?”
裴溫書好奇問道:“青螭劍宗不是允許攜帶侍從嗎?屆時即使考核失敗,蘇兄也可以作為侍從的身份與我一道進入青螭劍宗吧。”
“青螭劍宗對考核失利,卻打算作為仆從進入的失敗者,甚為不喜,早已立了名冊,考核失敗者,不得再以任何形式入宗。”
“這是為何?”
“修行一路,僅靠投機取巧,又能走到什麼高度呢?”趙叔搖了搖頭,轉而對蘇憾道:“所以,要麼就一往無前,要麼……還是一開始選擇作為侍從進入吧。”
蘇憾沒有絲毫猶豫,平靜道:“作為侍從入宗,本身就是取巧,非我之道。若是無法入宗修行,那便不去仙宗,天大地大,何處不能修行。”
聽蘇憾說完,桌上另外三人皆對蘇憾刮目相看,趙叔暗自點頭,眼中的欣賞之意更足。
見蘇憾意已決,裴溫書有些遺憾,但卻沒有多少失落,他能預感到,眼前的少年未來的成就,不會太低。
少了一個侍從,多了一個同道中人,也挺好。
……
……
客棧的前廳內,用膳的人甚多,慢慢變得嘈雜起來。
也許是蘇憾等人在談論青螭劍宗的事情,旁桌的食客時不時地轉過頭,好奇地看向他們,但都被品叔瞪了回去。
四人盡快用完了早膳,便離開了客棧,往城門口方向走去。
裴溫書道:“蘇兄,我等三人稍後便要離開定山城,繼續遊曆裴國,那丁府……你得多加小心,雖說你已入一境,但終究根基尚淺,戰鬥經驗也不足,不可像上次那般莽撞。”
蘇憾笑著點頭。
與一境的戰鬥經驗,他確實不足。
畢竟,上一世,他的對手都是青螭劍宗宗主那個等級的。
“不必擔心,再過數日,我也會離開這裏。”
“蘇兄欲往何處去?”
“先去北嶽,再去桂城。”
“看來蘇兄對修行界頗為了解啊,連桂城是青螭劍宗大開山門時在中土大陸的接引處都知道,隻是為何不從裴國直接去往桂城?偏偏要繞去北嶽呢?”
“有些東西,要去北嶽取一下。”
裴溫書疑惑地看了蘇憾一眼,沒有再打破砂鍋問到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從小在爾虞我詐的皇宮中長大,裴溫書早已學會了“不要隨便窺探別人的秘密”這件事情。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很快便出了城門口。
裴溫書抱拳道:“如此,那便待七月時,桂城再相見。”
蘇憾也回了一禮。
蘇憾站在城門口前,看著裴溫書在官道上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