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去前見此變故,眾人皆是疑惑不解。
顏意擊傷胡貧還算情有可原,畢竟是後者主動挑釁,但那位從宴會開始便坐在角落的少年,除了方才桌子傾覆的小插曲之外,少年一直都很低調,又哪裏惹到了顏意?
那少年的修為也並不高,不過二境罷了,而顏意已經到達三境。
即便是挑軟柿子捏,這吃相也未免太難看了。
再且說了,顏意已是今夜的贏家,青竹花魁都在送客獨留他一人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為何要主動挑釁一名二境修行者?
廳中,眾人皆在顏意與蘇憾二人臉上來回打量。
青竹花魁亦是非常疑惑,不由得出聲問道:“顏公子,你與這位公子是熟識?”
“不認識。”顏意淡淡答道。
同時,他的手指加快了速度,瑟弦隱隱帶著一絲靈氣,化作音波裹向蘇憾
“不上來麼?”顏意嘴角微彎,“我不會再問第三次哦。”
音波掃過蘇憾,他眉頭皺都沒皺一下,這種對神魂的攻擊,對他來說毫無用處。
麵對無端的挑釁,他隻覺得莫名其妙。
方才第一次試探,他盡量避免不引起爭端,選擇日後再說。
但顏意竟然再次挑釁。
那麼,當挑釁都已經呈到臉上來了,也不代表他會繼續選擇退讓。
蘇憾緩緩抽出劍。
眾修行者一挑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但是連那胡貧都承受不了顏意一擊,蘇憾的修為甚至連胡貧都比不上,竟然還敢抽劍?
這不是自取其辱麼,眾修行者們內心微諷。
蘇憾小心地將陳初瑤重新放在椅子上,而後橫劍於身前,冷聲道:“我對音律不感興趣,對花魁之事更不感興趣。”
他緩緩抬起另一隻手,拇指輕輕壓著食指,將靈氣吞吐運轉到了極致,並集中在了食指指尖。
麵對三境的修行者,尤其是行事乖張的顏意,以他目前的修為,隻能全力以赴。
蓄力到了極致,蘇憾平靜說道:“但,既然你想試,那便試。”
顏意露出笑容,手指撥動瑟弦的力度再加一分。
靈氣頓時化為音波駭浪,洶湧地拍向蘇憾!
下一刻,蘇憾鬆開了拇指。
蘊含了他積蓄的所有力量的食指,狠狠地在劍身上彈了一下。
劍身劇顫,似乎能看到劍鋒抖動地殘影,與此同時,劍鳴驟起!
“鏘!”
劍鳴同樣裹挾著靈氣,與顏意發出的音波與空中猛然相撞。
甫一接觸,蘇憾的劍鳴摧枯拉朽般將音浪一切為二,使其消散無形。
而後,劍鳴繼續怒吼著衝向顏意!
“嘡……”
顏意的神魂一震,指尖下的瑟弦驟然繃斷!
他臉上的笑容亦頓時凝固。
鼻腔倏然流出鮮血,落在他原本便是紅色的衣著上,而後融了進去,不分彼此。
他冷著臉,低頭看去。
一滴鮮血悄然從他指尖出現,滴落在瑟身上。
“嗒……”
場中的修行者無一不是耳聰目明之人,當鮮血滴落在瑟身時,所有人都聽到了。
於是,無數震驚便從他們心中湧現。
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二境修行者,不僅破除了顏意的攻擊,還作出了反擊,讓後者受傷了?
他們看著蘇憾,像看著鬼一樣!
“好手段。”顏意擦了一下鼻腔的鮮血,將受傷的指尖放入口中輕輕吮吸,麵無表情地說道。
蘇憾不言不語地收劍入鞘,似乎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當然,在他看來,這確實隻是一件小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