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聶仞極為訝然地看了蘇憾一眼,這少年郎真是讓他一驚再驚。
在他到來時,這少年是最先察覺到的。
而此時他在不知不覺間散開功法,這少年竟同樣能夠察覺到,而且還有餘力出聲提醒?
要知道,蝕心摧魂是以其隱蔽性和難以防備的特點而讓人談虎色變。
但這少年,不受蝕心摧魂的影響?
是有特殊的功法或者保護心神類的器具護住了他?否則的話,區區一名二境,如何能夠抵擋得住他的蝕心摧魂。
不過,即使這少年護住了心神,也沒用。
他修為太低了,翻不起什麼浪花,而且他的同伴會解決掉他。
聶仞不再多想,笑眯眯地看向其他人,準備欣賞大戲。
蘇憾看著其餘三人,心中暗歎。
即使他已經第一時間出聲提醒,但其他人依然是難以避開。
若非他的神魂與眾不同,隻怕現在也著了聶仞的道。
其餘三人,先是都恍惚了一下,然後恢複他們原本的神情。
他們甚至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有過這一下恍惚。
而後,蘇憾便看到,原本麵露遲疑之色的曹南,在恍惚之後,遲疑之色全數化作了怯懦。
“蝕……蝕心摧魂?”曹南低聲喃喃道,“不,不行,打不過的,對方是四境,還是摧心閣的弟子……會死的,如果敢與他作對,會死的!”
曹南身體忍不住發起了抖,腦海裏無法升起一絲一毫拔劍抵抗的念頭。
他隻想逃,逃得越遠越好,什麼仙宗弟子,什麼驕傲,都沒有他此時能夠活下來重要!
但他挪不動腳步,因為他忽而萬念俱灰。那聶仞已經是四境,可以禦空飛行,他怎麼跑得掉?
跑不掉了……
萬念俱灰的他也打消了逃跑的念頭,等死吧,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想這些問題了……
若是那聶仞願意放過自己,讓自己活命,那要自己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隻要聶仞令下,自己可以為他殺掉場間所有人,隻要他願意,自己可以成為他的線人,成為青螭劍宗的內奸,為他提供青螭劍宗的內幕消息。
隻要自己能活著,就好……
曹南站在原地,念頭紛呈,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另一邊,陶直希在恍惚之後,心底深處的一絲悲愴與憤怒忽而被勾起,蓬勃爆發,蓋過了原本的驚慌之意。
他老來得子,那範城是他唯一的骨肉,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脈延續,但那顏巍一卻殺了範城,絕了他的脈。
他悲憤!
他忽而在想,為什麼要分配他的孩兒去第一輪巡邏?若不是因為城兒去巡邏,那城兒怎會突遭此難?
都怪那該死的穀得滿,為什麼不先派那白袍少年巡邏城外?!若是後者先去巡邏無衣鎮外,那城兒不會死!
是了,都怪這白袍少年,是他害死了城兒!
陶直希忽而一聲咆哮,霍然轉頭向著蘇憾怒道:“都怪你!為什麼不是你死?為什麼偏偏是城兒死?!都怪你!!”
蘇憾看著咆哮的陶直希,手已搭在了劍柄上。
陶直希已被蝕心摧魂所侵擾,內心的負麵情緒被抓了出來,無限放大,蓋過了他原有的理智。
現在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陶直希身上靈氣湧動,雙掌向著蘇憾合十一拍。
蘇憾兩側忽起颶風,颶風中藏著風刃,向他夾擊而來!
蘇憾腳下一踩,身形於眨眼間登上半空。
兩股颶風相撞,風刃互相切割,靈氣潰散之餘又掀起一陣陣強風。
蘇憾居高臨下地看著陶直希,述遊劍終究是沒有出鞘。
他自然有勝陶直希之力,但是自相殘殺隻會順了聶仞的遂,他自然不會讓敵手得逞。
而且不管怎麼說,陶直希的無故遷怒是被聶仞所影響,並非他自己的本意。
“呼!呼!”
蘇憾在半空中施展著登雲步,再次躲開陶直希密集的風刃攻擊。
那麼,殺掉聶仞才是更直接的解決方式。
若仍由前者這樣子施展蝕心摧魂,他雖不受影響,但己方的其餘三人都將自相殘殺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