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八和雍王誰都沒有說話，氣氛一下子冷凝下來，似乎連淅瀝的水聲都停止了一般。夜晚寒涼的空氣讓顧十八的皮膚上泛出了一個個小雞皮疙瘩，但是他仿佛絲毫沒有覺得不適一般的盯著雍王的眼睛。
雍王眼睛明亮，唇線擰成一個倨傲的弧度，同樣也看著顧十八，不動不說話。
這是一場氣勢的較量，誰先耐不住性子誰就輸了。
最終，還是雍王先按耐不住，他扯了扯嘴角說：“花那麼大的心思隻為向本王投誠……顧先生好神通，本王欲行此事不過是近月間事宜。”雍王已經不再稱他為‘顧十八’，而是‘顧先生’，表示他在某些方麵已經認同了顧十八的能力。
一月之間湊齊兵馬糧草，他當他是傻的嗎？顧十八微微一笑，長長的鳳眼眯成一條線，之前一些刻意營造出來的低下之氣一掃而光，卻顯得越發的不凡起來。顧十八說：“雍王客氣了。”
“顧先生，此事可細談。”雍王點了點頭說，他抿了抿唇，有些不耐煩的說：“現在，你說完了嗎？”
“說完了。”顧十八看了一眼對方有些惱怒的臉色，幹淨利落的上岸穿衣，衣物繁瑣，他也懶得一一打理，隨意這麼一搭就走。
雍王站在水中，低聲說：“跟著。”
“是。”一個影衛從樹影中現出，半跪著應了一聲，隨後尾隨顧十八而去。
又一個人影自後方樹叢中走出，穿著一襲白袍，身形纖長，卻是那個為宋老趕車的斯文文官。他皺著眉說：“屬下慚愧，竟未曾看出顧十八此人如此不簡單。”
雍王揮了揮手，示意無礙，他尋了一個水淺處坐下，清澈的水流剛好沒過胸口，他舒服的歎了口氣道：“無妨，本王也沒看出來。”
“殿下，要不要……”文官做了一個‘殺’的手勢，眼角微挑，專注的看著雍王的神情。一張斯文俊美的臉上此時依舊斯斯文文的，這一個殺氣四溢的手勢卻被他做得極為秀氣，絲毫看不出半點殺意。
雍王沒有說話，靠在青石上閉目養神，良久才揮了揮手說：“能讓宋老收在身邊，此人必不簡單，先讓三一跟著，養著吧。”他憂鬱了一下說：“讓四三去探聽一下顧十八的來曆……若是有些本事，不妨收在身邊。”
“是。”文官低頭應道：“京中路王已經通過探子畢方向殿下投誠，隻是不知真假，如今畢方正在全力探查此事真假。”
“恩。”
“鎮西大將軍陣亡，聖上震怒。”
“恩。”
文官仔細的將一件一件極為重要的情報說給雍王聽，雍王在水中，細細的聽著，神色一絲不變。不過一會兒，幾條重要的信息都已報完，文官行了一個禮，無聲的退下。
雍王慢慢的在腦海中梳理著一些事情。比如宋老在京中能產生的影響力，顧十八到底是什麼身份，能讓不再收徒的宋老收在膝下，他能從顧十八那裏得到些什麼，顧十八又想從他那裏得到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