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可知道,這位“荒唐侯”對這種稀罕玩意兒向來是誌在必得,雖不至於強取豪奪,然而但凡讓他聽聞到了醉懷居藏著火夏酒這樣的話,不給他來上兩壺,今天可是要被他纏得很難脫身了。
“少侯爺,你聽那龜孫亂說,我這種小地方,怎麼會有那麼稀罕的酒啊……”
呂少卿沒等花娘說完,笑著打斷她道:
“小地方?鴇兒姐,你這醉懷居可不是小地方,我親自去架格庫翻過郡誌,好幾百年前這下唐還叫做堰州的時候,這裏就有個叫醉懷居的雅樓,你這可算是……算是百年老字號。”
花娘聞言更是頭大,心中暗罵這少侯爺附庸風雅,逛窯子就逛窯子罷了,還非把這青樓妓館叫做什麼“雅樓”,居然還給這小館子安上“百年老字號”的名頭,自己明明是十年前才在這稷下城開了這麼個館子,哪來的什麼百年之說。
一旁的何善學卻突然開口,含糊說道:
“重名,重名罷了,少侯爺,真沒想到你這經史子集一概不學,卻有心思去架格庫翻那枯燥無味的郡誌。”
呂少卿哈哈一笑,道:
“何夫子啊,何夫子,小爺我向來隻讀自己感興趣的書,做自己感興趣的事,什麼破經爛史,什麼七書八經,狗屁不通,狗屁不通,各方郡誌裏倒是藏著許多有意思的奇聞異事。”
何善學畢生精研之所學被呂少卿嗤為狗屁,倒也不惱怒,反而舉杯相敬,歎道:
“少侯爺快意人生,胸懷淩雲大誌,壯哉,壯哉。”
“胸?……痣?……壯?……”呂少卿聽得迷迷糊糊,下意識地摸著錦袍之下瘦骨嶙峋的胸肋,隨即又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趴在酒桌上大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指著何善學說:
“你……你……這老夫子,我跟你說過什麼,到了這煙花柳巷,就不要噴那些酸言腐詞。”
這不正經的老少兩人前言不搭後語,牛唇不對馬嘴地胡扯著,搞得花娘和巧奴兒不知所措,花娘慌忙朝著巧奴兒使了幾個眼色。
巧奴兒一臉不情願地扶起東倒西歪的呂少卿,勸道:
“少侯爺,不能再喝啦,把身子喝壞了,我們可擔待不起啊。”
呂少卿眯著眼,思索了一番,說道:
“是不能再喝了,少侯爺我是壯哉壯哉,老夫子這破爛身板,再喝就得嗚呼嗚呼了。”
花娘和巧奴兒聞言都是大鬆了一口氣,卻又聽到這少侯爺又叫囂起來:
“思琴呢,思琴哪兒去了?我要聽她彈琴,我要聽她唱曲兒!”
花娘登時又是一個頭兩個大,苦著臉說:
“少侯爺,思琴是小店的琴師,她可不接客啊……”
呂少卿聞言佯怒道:
“胡說,本少侯爺是讓思琴姑娘來接客嗎,本少爺隻是個客嗎?我跟思琴姑娘可是朋友!”
說完隨即又捏上了巧奴兒的纖手,一臉狡黠地說道:
“巧奴兒,咱倆也是,也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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