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少帝親政之期將至,三年前將呂定國封至下唐郡,昊朝上下對皇帝此舉也是議論紛紛。
呂定國卻對此毫無怨言,攜全家三百多口和麾下十萬親兵,遷到了這個夾於南北兩陸的下唐郡。
呂氏自然是如今昊朝屈指可數的名門望族,可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如此之磅礴之家業,卻也有隱憂。
那便是呂定國僅有呂少卿這個獨子。
這個極不爭氣的獨子。
呂定國將雙鐧向身旁一擲,站在一邊身著練甲的武士穩穩接過,俯身小心翼翼地將其收入長匣之內。
呂定國接過奴仆遞來的上衣,利落穿上,理了理衣襟,冷冷道:
“何先生,犬子無才,你教不好他,也不該與他同流合汙啊。”
呂少卿聞言一愣,沒想到父親沒有先指責自己,反倒對何夫子發難,剛想爭辯。
何善學卻淡然回道:
“侯爺,少侯爺絕非無才,隻是誌不在經史。”
呂定國冷哼一聲:
“哼,誌不在經史,那你誌在何處啊?”
“我……”呂少卿一時語噎,不知如何接答。
呂定國也不管他,又轉向呂少卿另一側的持刀武士,斥道:
“你也是蠢,讓你看著他,你就當真是隻看著他。”
持刀武士單膝而跪,抱拳拱手回道:
“請將軍責罰。”
呂少卿此時混勁上來了,伸手就要去扶跪在地上的人,嘴裏嚷嚷著:
“罰什麼罰,這不是在軍中,你不用喊他將軍,他讓你看著我,你都看了三天三夜了,有什麼錯?!”
“你!!!”呂定國鐵拳緊握,剛要發作。
卻聽呂少卿接著說:
“老爹,你問我誌在何處,我可以告訴你啊,我誌在江湖高遠,誌在不被樊籠所縛,誌在快意天下,隨心所欲。”
“江湖高遠……快意天下……”
呂定國的臉上陰晴不定,片刻之後終於還是繃不住了,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老父親模樣。
“你這混小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如今天下紛亂,你還想隨心所欲?!”
呂少卿立馬蹬鼻子上臉地湊了上去,勾住呂定國的肩膀,笑道:
“老爹,這你就錯了,我雖不讀經史,但天下郡誌我早已熟讀於心,我雖不會舞刀弄棒,但最近我正想學上兩招。”
“你想習武?”呂定國一臉驚訝。
“是啊!隻要你給我尋到夏長階的佩劍落楓,再找人教我夏長階的觀魚三十六劍,我一定好好學!給你學個武狀元回來!”
呂定國一巴掌扇在呂少卿的後腦勺上,大罵:
“蠢貨!夏長階死了五百多年了,我到哪去給你找落楓,到哪去找人教你觀魚三十六劍!”
呂少卿揉著腦袋,仍是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
“墕都襄龍衛不是有個號稱夏長階後人的家夥嘛。”
“夏衍?……蠢材,他會個屁的觀魚三十六劍!五百年隻出了一個夏長階,難道是個姓夏的都會這無敵於天下的劍法?!”
呂少卿兩三步又躲到了持刀武士的身後,朝著呂定國喊道:
“那你讓小胡哥教我用刀,教我刀法也行。”
呂定國看著持刀的武士,開口問道:
“胡昂?”
被叫作胡昂的武士仍舊麵無表情,冷冷吐出一句:
“我隻會用,不會教。”
。您提供大神斬韁的荒月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