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說大事?應該不是指侯爺夫人的壽辰吧?”
白衛山聞言一愣,自知語失,下意識地握緊了立在桌旁的長刀。
東陽郭卻毫不在意,仍接著追問:
“呂侯以壽宴之名召集數百官紳,難道是有大事要當眾宣示?”
白衛山的額頭已滲出鬥大汗珠。
“可是要……擁兵自重?”
長刀出鞘,撕裂屋內已然如寒冰般令人窒息的空氣。
一個呼吸之間,閃著寒光的刀刃離東陽郭的脖子已不足半寸。
“你怎麼知道?!”
東陽郭絲毫不懼,嘴角再次上揚。
“看來……我這是猜著了?”
“猜?!”
白衛山怎麼也不願相信,如此隱秘之事,在今晚之前除了侯爺與他的生死之交北梁王,就隻有他和方賀達知道。
這破衣爛衫的東陽郭怎麼可能僅憑他三言兩語就能“猜”到?!!!
也就是他猶疑的這一瞬,白衛山突然感到身後殺意襲來,片刻後已近在咫尺。
這屋中還有第三個人!!
容不得他多想,在曆經數百次生死養成的禦敵本能,讓他瞬間做出了反應。
抽刀,轉身,撤步,橫刀!
來人持劍,劍鋒斜上刺向白衛山左胸,直指命門!
“找死!”白衛山大吼一聲。
白衛山已經在這屋內坐了三個時辰,或許是防備漸鬆,又或許是酒醉三分,他竟然完全不知道來人是如何憑空而出。
但白衛山是天生的戰士,十六歲就被冠以武癡之名號,十年江湖漂泊,十年戎馬戰場,一身武藝全都轉換成了殺人之技。
即便是眼前這把劍已刺破他胸前甲胄,他也自信有十種方法置對方以死地。
可卻見那把劍鋒芒突隱,劍鋒略略偏轉之後,竟然絲毫不現刃光!
好像滿堂燭火都無法在那薄如蟬翼的劍身上反射出任何光亮!
似是一把……無形之劍!
無形則無相,無相則無招,縱有千般殺人技,何以有招勝無招?!
沒辦法,隻能避開此擊了!
白衛山略有慌亂,騰挪閃身,堪堪避過一擊,頗顯狼狽。
然那持劍者身如鬼魅,無形之劍如跗骨之俎,追身而至!
“破!”
白衛山大喝一聲,雙目通紅,長刀狂舞,刀風不斷泄出,肆虐整間廂房,所到之處,無不一片狼藉。
白衛山之破風刀,刀勢大開大合,本不便在這逼仄之地施展,然此時他也顧不得那麼多,更顧不上東陽郭。
這十多年,敢在背後偷襲他的人,墳頭早就長滿草了!
這十多年,能兩次逼他退後的人,這還是頭一個!
不管這人是什麼來頭,白衛山在對敵中隻信奉四字真言:
“你死我活!”
可就在劍鋒刀刃就要相交之時,卻聽得東陽郭一聲大喊:
“好了,木瞳!退下!”
持劍者立刻收劍急退,又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向房中燭火未及的黑暗角落隱遁而去。
白衛山此時才能勉強看清楚那刺客模樣。
也不能算是個完整人樣。
隻見得一個渾身被黑綢包裹的瘦削身影,周身上下沒有一寸皮膚裸露在外,連執劍的手都被黑布一層層纏上。
隻露出了一雙眸子,一雙瞳孔如墨般純黑的眸子!
可白衛山那肯如此罷休,他一邊提刀向前,一邊大吼著:
“來啊!跑什麼!!!”
可隨即他又突然愣在原地,似是想起了什麼,片刻後轉身朝向東陽郭,一字一句問道:
“你,剛才,叫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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