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
陳佩兒收拾好了自己,身上卻是依舊洗不掉那酸臭的味道。
她將此處的香薰盡數都用了一遍,卻依舊不見什麼成果。
此刻她煩躁的緊了,對陳瑤姬更是心中盈滿了恨意。
這麼想著,她便猛地推開了顧長安臥室的門,怒氣衝衝走了進去。
“長安!”
顧長安此刻正看著一封密信,被陳佩兒嚇了一跳,他手指一抖,那封信就這麼落入了炭火盆裏。
陳佩兒的目光從那封被燒為灰燼的信件直直向上,同顧長安對視了一會兒,“你在做什麼?”
床上的人沒應聲,盯著那逐漸化為烏有的信件有一會兒,似是隱忍了些怒氣,這才抬了頭來,“什麼事?”
他努力在臉上掛了些笑容,唇角卻是牽扯的僵硬。
陳佩兒三步並兩步到了顧長安身側,將自己身上的傷口裸露了出來,“長安你看,我在牢中實在是過得生不如死。”
“你不知曉,牢中四處都陰濕,我實在……”
她欲言又止,眼睛死死盯著顧長安看。
顧長安忍下了心中對她的排斥,從她身上的傷口一掃而過,“實在是委屈你了。”
他話說完,便看向了陳佩兒,“牢房看守森嚴,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陳佩兒一聽這話,這才將自己大鬧了牢房,順勢放出了不少犯人之事說了出來。
顧長安一一聽過,轉而便皺緊了眉頭。
他怎麼不信,陳佩兒有這個能耐從牢中逃出來?
見身側的人板著臉不說話,陳佩兒這才欺身上前去,“長安,那陳瑤姬欺人太甚,還到牢房之中羞辱於我,你可要為我報仇!”
見她來勢洶洶,眼中皆是憤恨之色。顧長安眸中劃過了一絲不快,轉而便迅速被他掩了下去,“此事不能著急。”
他隻留下了這一句,旁的不困陳佩兒如何旁敲側擊,他都咬死了不再提半句。
陳佩兒被他的態度氣的七竅生煙,立刻便站直了身子,喝道,“為何不可?”
顧長安沒理她,他本有自己的安排,誰成想陳佩兒橫插一腳,突生變故,倒是讓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再加上陳佩兒身上總是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氣味,他僵直了身子片刻,而後便直接起了身,“今夜你歇在此處,我去書房。”
陳佩兒正想要說上一二,見顧長安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她這才狠狠踹了一腳桌椅,坐在了床上。
月兒高掛,吹來兩縷清風。
陳瑤姬從床上坐起,不由自主便看向了被風吹開的窗子。
穆錚手攬著她的肩膀起身,在她耳邊蹭了蹭,“怎麼了?”
陳瑤姬聞言轉過了頭來,心中隱約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看她似是欲言又止的模樣,穆錚這才正了正身,也看向了窗外。
“再過幾天,便是元日了。“
若是放在從前,此刻京中百姓定然都喜氣洋洋地迎接新年,但近來卻是有所不同。
今夜京中動蕩,朝政不安,百姓終日惶恐。
陳瑤姬已經盡全力派人守住這些犯人,但想來到底也是會害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