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有些渙散,但還是很清澈。
鳳宮玄的心狠狠揪緊,巨大的波濤在胸腔爆發,他心疼又痛苦。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應該提前就放手,放他們一條生路。也許槿兒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可是槿兒,他不愛你啊!
他隻是把你當成棋子而已……
“寒宣王……”
雲舒槿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到來,輕輕喚了他。
“嗯。”鳳宮玄沙啞地應答,喉頭哽咽。
“你還欠我一件事,對不對?是我用命換來的。”
雲舒槿終於抬頭看他,語氣平靜得像是一湖靜水:“我為了你的妻子,去頂了罪。”
鳳宮玄想解釋“妻子”兩個字,可他喉頭痛得無法再開口。
隻能輕輕點了點頭。
“不要動我丈夫的屍骨,好不好?”
她看著他,眼底竟帶著懇求。
這話落下,鳳宮玄再也繃不住,他轉身,任由眼淚墜下,和雨水混雜在一起。
丈夫?他是她的丈夫……
雲舒槿看著他顫抖的背影,又說:“王爺可以隨意處理我的屍首,挫骨揚灰,或者千刀萬剮都可以。”
許久,鳳宮玄終於回她,可嗓音卻已沙啞不堪:“你不會死,本王不會讓你死。”
“這就由不得王爺了。”
雲舒槿笑得明媚,她抬頭看了一眼蒼天:“王爺的權勢再大,也大不了這天。”
鳳宮玄猛然轉身,似乎害怕她又要做什麼極端的事。
可她卻不再看他,而是抱著懷裏的屍骨,溫柔地說道:“澤羨,我很快就來找你了,等我……”
這話落下,她便閉上眼睛,又屏住呼吸。
是了,隻要她喘不上氣就會立刻斃命,留著這口氣就是想要提醒鳳宮玄。
她也料定這個男人會折回來。
可鳳宮玄聽到這兩個字後,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住,眼底的情緒劇烈一顫,顫抖地問:“你喚什麼?”
雲舒槿沒有回答,小臉已經煞白。
鳳宮玄立即跪地拖住她的後背,深深覆住她的唇,將一口氣渡了過去。
“咳咳!”她劇烈咳嗽,又緩緩睜開雙眼。
“你,你方才喚了什麼?”
鳳宮玄低沉的嗓音難掩顫抖,眼神既惶恐又期待。
澤,澤羨?
槿兒以為抱著的屍骨是梁澤羨?
難道?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鋪天蓋地的情緒將他徹底吞沒,可懷裏的人已經快沒了氣息。
“槿兒!槿兒,你不能死,你殺了我,我等你來報仇……”
他不斷地含喊著,想要抓住她最後的一抹求生欲。同時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將體內所有的靈氣不斷輸送。
雲舒槿早已經陷入暈迷。她仿佛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漸漸脫離身體。
可鳳宮玄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中,她的神智又被拉了回來。
在恢複的低一瞬間就是疼。
她看見他眼中的血絲和痛楚,似乎以前也見過,在她快要死的時候。
“寒宣王……”
她看著他的眼睛,勾起一抹淺淺的笑,認真地問他;“我體內的刹那芳華應該已經成功了,你可以取出我的心髒給顧側妃治病了,何必非要我活下去?”
“你在說什麼?我並沒有……”
鳳宮玄麵容蒼白,想要再解釋,更想要問清楚。可懷裏的人再度失去知覺。
幾個大夫立即過來查看,他們不敢看王爺的眼神都能嗅到瘋狂的絕望。
好在王妃並沒有斷氣,好像有一股氣提著她的能量。
是永壽丹起作用了吧?
“王爺!王妃,王妃暫時沒,沒事了。但也有可能隨時會不行。大概因為是永壽丹的緣故……”
鳳宮玄一直緊繃著神經終於稍稍鬆開了一些。可心中的驚濤駭浪還沒有平息半分。
他沒有聽錯,槿兒喊的是澤羨。難道她認為死的人是梁澤羨?
她要殉情的人也是梁澤羨?
難道她從頭到尾愛的人一直都是……
鳳宮玄不敢往下想下去,他感到渾身冰冷,就像浸泡在冰水裏。
“爺,您也先回船上好好休息!這裏雨水太大……”飛鷹想要將他攙扶。
可剛要上前,鳳宮玄突然抬手捂住心口,噴出一大口鮮血,眼底的情緒依舊在劇烈碰撞。
身體劇烈顫抖!
“爺,王妃暫時沒事……”
飛鷹也被他的狀態嚇到了。
恰在此時,有飛鴿停留在他們麵前。
飛鷹立即彎腰取下字條,他讀了以後告訴鳳宮玄:“爺,有人找到太子的蹤跡了。”
說完,他又看向地上的焦屍,自言道:“那他,不是太子?那,王妃知道嗎?”
鳳宮玄的耳畔嗡嗡作響,這些話更是如同驚雷一樣將他震得粉身碎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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