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慎開車很穩。
車輛停在了薑佳寧的公寓小區外,車前的霧燈照亮前方的一片區域。
雨還沒停,淅淅瀝瀝的。
“等一下。”沈慎從後排取了一把傘遞給她。
薑佳寧接過,下車前道了謝。
沈慎沒有立即開車離開。
車窗玻璃降下一半來,男人點了一支煙咬著,摸出手機回朋友的信息,朝著車窗外望了一眼,吐出一口煙圈。
深夜,路燈燈光暗淡,地麵大霧四起,女人撐傘的背影窈窈,漸行漸遠。
……
另一邊。
阮清秋和葉芷瀾同坐在後座上,她緊張的雙手都不知往哪裏放。
葉芷瀾問她:“阮小姐現在回國,是打算長期定居下來麼?”
阮清秋:“嗯,是的。”
“你現在有什麼工作?”
“我……我暫時還沒找到。”阮清秋回這話的時候,聲音漸漸變低,“就先在高檔餐廳兼職。”
“服務員?”
“不,不是的,”阮清秋急忙道,“是彈鋼琴。”
阮清秋在沒有因事出國結婚之前,她是在大劇院正式簽約樂手。
“你老公是不是也回國了?他也同意你就這麼出來拋頭露麵的麼?你不是做了全職太太了?”
葉芷瀾問題一出,阮清秋臉色逐漸煞白。
薛凜安:“媽,你話太多了。”
車內沉默了一會兒,先到了一處高檔小區。
阮清秋開車門下車,畢恭畢敬的對葉芷瀾道:“再見伯母。”
葉芷瀾沒理。
車子開動,葉芷瀾從後視鏡看著那還站在門口的女人,不由得說:“凜安,你也要懂得避嫌,把她安排在你名下的高檔公寓裏,到時候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
“隻是暫時。”
葉芷瀾翻了下朋友圈,看見薑佳寧已經把那幾張照片給發了出來,就讚不絕口:“佳寧長了張賢妻良母的臉,誰娶誰有福氣,今天我帶她去,幾個姐妹都爭著搶著給介紹對象。”
薛凜安冷嗤了一聲。
那是張會騙人的臉。
送了葉芷瀾回到薛家大宅,薛凜安沒下車。
葉芷瀾:“今天天不好,你就在大宅休息一夜吧。”
“有事。”
男人簡單明了拋下兩個字,車輛就已經消失在雨幕中了。
薛凜安是第一次來薑佳寧的公寓。
他把車停在停車位內,開了手機翻了下薑佳寧的朋友圈。
上次滑雪場那張照片之後,她在47分鍾前,又發了一條朋友圈。
沒有文字,隻有配圖的九宮格照片。
或坐,或走,或站。
每一幀都像是從畫裏走出來一樣。
她的妝容濃麗,可照片裏看,剛剛好,多一分則豔俗,少一分則寡淡。
薛凜安腦海裏驀地浮現出,薑佳寧在洗手間半開窗邊抽煙的那一瞬間回眸,皎白手指托著腮,細長的煙蒂上絲絲縷縷的煙氣,同她鬢邊的那一綹長發一同飄散過來,像是撓在了他的心尖上,有些癢。
他口舌有些躁,扯了扯領口,收了手機下車。
他沒有撐傘,斜風細雨在他的黑色大衣上蒙上了一層水霧。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薑佳寧剛卸了妝。
她平時在非正式場合,也從不化濃妝。
今晚的濃妝旗袍,讓她感覺像是戴上了一層假麵。
薑佳寧開門前看了眼監控,楞了一下。
她還以為是蘇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