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圍巾向上拉了拉,“我送你上車。”
方柏深的車就停在小區門口的臨時停車位上。
他解了鎖,手撐在車門上,卻是站著沒動,單手插著深駝色的大衣口袋,“薑佳寧。”
薑佳寧:“嗯?”
方柏深嚅動了下嘴唇。
他其實本來是想問她和薛凜安的關係的,話到嘴邊,又覺得多此一問。
“沒什麼,你等我一下。”
男人轉身,進了小區旁邊的一家營業性百貨商店,三分鍾後,他從裏麵走出來,單手插著口袋,另一隻手空著。
方柏深拉開了車門,坐進去,車窗降了下來,露出年輕男醫生英俊的側顏,他發動了車子,在車引擎的輕微聲音中,他側頭看著她,“伸手。”
薑佳寧有些意外的伸手。
白嫩的掌心向上。
方柏深在她的掌心內放上了一個鑰匙扣。
藍色的哆啦A夢的鑰匙扣。
她一愣。
“單獨一個鑰匙很容易丟,帶上吧。”
方柏深第一次見薑佳寧的鑰匙,隻有孤零零光禿禿的兩把家門防盜門上的鑰匙,他那時就在想,要給薑佳寧買一個鑰匙扣。
他挑選了很多個不一樣的鑰匙扣。
可愛的,簡單的。
一直到剛才,她看到薑佳寧的書桌上,貼著的兩張手繪的哆啦A夢的手繪圖。
車子開走。
薑佳寧站在冰冷的空氣中,許久都沒有移動分毫。
她將機器貓揣在口袋裏,回到家,轉動門把開了門。
從室外一進入到地暖的室內,她就不由得打了個噴嚏,略顯遲鈍的感官係統才開始調動起來,發現了這房間裏麵不屬於女主人的氣息。
客廳和玄關的燈光是亮起來的。
薑佳寧隻是出去送一下方柏深,就沒關燈。
臥房內的大燈沒開,台燈卻依舊是開著的。
她看見地麵上投下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看見薛凜安的時候,薑佳寧並沒有表現出太過的驚訝。
男人沒有坐在那把椅子上,而是坐在床沿上,他剛剛看過那張方柏深落下來的阿膠的食用方法,目光,剛落在壓在書桌玻璃下的兩張機器貓的手繪。
他看了幾秒鍾,忽然將那壓在桌上的玻璃抬了起來。
或許是玻璃被壓製的時間有些長,玻璃抬起來的那一秒鍾,被憑空阻隔了一下,桌麵上的紙張和書本都滑落了下去。
粉色的桌紙下,是很多張手繪的素描紙。
從筆觸稚嫩,到畫法老練,手繪圖和粘貼在桌紙上方的單獨的機器貓不同的是,藍胖子的旁邊,是時光機。
站在門口的薑佳寧,握緊了手掌心裏那一枚小小的藍胖子。
後來的後來,她才知道。
機器貓是方柏深送給她的。
可屬於機器貓的那一台時光機,卻是薛凜安給她的。
……
此時。
薛凜安略顯得驚異放大的瞳孔再重新歸於靜寂,扭過頭來看她。
她身上依舊穿著那件大衣,一隻手扶著門框,即便是看見他突兀地出現在她的房間內,都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和她截然相反的,是男人沉如深海黑夜的旋渦波濤,似是要卷起一場海上驟雨。
他的臉色蒼白,手背上依稀可見一枚吊針針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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