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一站,一坐,無聲的對視了許久。
此時,薛凜安臉色蒼白,頭發也淩亂的貼在額上,逆著台燈的光的那一瞬間,薑佳寧竟然覺得薛凜安和他更像了。
她最終也還是沒有等到他的服軟。
她朝著他緩緩地踱步過來,“你怎麼來了?”
薛凜安知道她不演戲的時候,對他就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在興師問罪一般。
他在西城跑工程跑礦場,半夜去打點滴,她卻能背著他,跟他的好兄弟吃飯約會,還約在家裏。
他剛才一進來,就嗅到了一陣火鍋餘味,久久不散,刺的他的胃就有些疼痛。
他單手握成拳抵住在胃部,眉心蹙著,另一隻手一把拉住她,讓她陡然一下靠近,去握住了她的下巴,逼著她朝著他靠近。
“你會心疼麼?”
薑佳寧楞了一下:“什麼?”
薛凜安其實想問的是,你會心疼我麼?
可話出口,他就又收回了。
這樣的話一出口,他就已經站在了全然的劣勢上。
他直接推開了薑佳寧,鬆著衣領朝浴室內走去,“我去洗個澡。”
直到浴室門關上,薑佳寧才朝著那邊看過去。
她其實是有些疑惑薛凜安這句話的。
她的手,無意識的放在了胸口上,輕輕地按著,感受著心髒的跳動。
她會心疼麼?
會的吧。
會因為爸爸和姐姐,會因為媽媽,也會因為嫣然和阿綠姐。
當然,也會因為他的離開。
薑佳寧的手緩緩地放了下來,從口袋裏,拿出來方柏深送的那一枚鑰匙扣,懸在了家門鑰匙上。
機器貓在眼前搖晃著,晃成了一道藍影。
她拿出手機來,翻出陸琨的微信,給他發了一條消息:【什麼時候有空?】
【什麼時間都沒空。】
薑佳寧笑了下,把手機扣下。
陸琨的話從來都是說的反話。
他說他什麼時候都沒空,那就是什麼時候都有空。
過了許久,也沒見薛凜安從浴室裏出來。
薑佳寧就踱過來,朝著裏麵小心叫了一聲:“薛總,你好了嗎?”
裏麵沒有聲音。
她扣了扣門。
裏麵依舊沒有聲音。
她的手放在門把上,常識性的轉動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反鎖。
現在她要是進去的話……他肯定會十分自戀的以為她是在覬覦著他的軀體。
她剛準備轉身,就聽見裏麵響了一聲。
好像是什麼落地的聲音。
這一刻,她沒有任何猶豫的轉動門把走了進來。
浴室內,意想不到的,竟然沒有一丁點的熱氣氤氳。
花灑從頭頂傾瀉下來,衝刷在男人赤果的身體上,在他肌理分明的肌肉上流淌而下,形成了一道道綿延而下的水痕。
男人脊背抵在光滑冰涼的瓷磚上,單手抵著自己的胃部,腰背佝僂著。
腳邊,是掉落在地上的一瓶沐浴乳。
薑佳寧立即走過來,手被冰涼的水流給激了一下,立即就擰動花灑關掉了。
“薛凜安?”
她去觸碰男人的身體,身體被涼水衝刷的冰涼,額頭卻是滾燙的。
薑佳寧渾身一驚,“薛凜安?”
並沒有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