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李師傅僅是一副漠然的神情瞥了他一眼,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便兀自低頭忙了。
洛懷川對他這一聲冷哼頗為不解,也不知這位師傅是嘲笑他多此一舉,還是以為他沒這個能力辨認真假。
遂將手裏北五味子放下,轉身折了回來。見到常文遠一拱手道:
“掌櫃鋪子裏的藥材品質還是蠻不錯的,不過上好的藥材似乎少了些。
待我回去後,與掌櫃的合計合計,與您列一個清單出來,您也好照著上麵采辦。今日便不打擾了,告辭!”
邵雍聞言,知道多留無意,便與他一同離開了。
二人走後,常文遠喊過糖球:
“去,與我跟上這位雍掌櫃的,看他住哪家客棧?可不能跑了這個大主顧。”
糖球也是一個心眼瓷實的,得令後,當下蹬蹬蹬跑下樓梯,見二人尚未走遠,快步打從門後追上來道:
“二位且慢,掌櫃的怕跑了大生意,讓我跟上你們,看雍掌櫃住在那家客棧。”
洛懷川聞言,不由噗嗤一聲樂了,問道:
“回去告訴你們掌櫃的,就說你們這裏哪家客棧最有名氣,雍掌櫃便住在哪裏。”
糖球撓撓頭道:“哦,我曉得了,二位一定是住在西麵的‘孟家老店’吧。那可是咱華州最大、最有年頭的客棧了。得咧,您二位慢走。”
邵雍望著他的背影,不免感歎道:
“幸好今日遇到一個蠢笨的主,不然我二人的身份還不漏了陷。走吧,少不得要去那裏開間客房,好歹把戲做足嘍不是。”
洛懷川打從邵雍的語氣中嗅到了一絲別樣的氣息,遂問道:
“先生可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可不,自打認識了你,先生我旁的未學到,倒學會偵破案件了。
我學著你那一套招數,與常文遠聊得十分開心。他對我說,遠誌堂能有今日,皆賴於姓秦的管事。”
“姓秦的管事?我如何聞糖球言說新來的管事姓山呢,莫非這遠誌藥鋪有兩位夥計不成?”
洛懷川疑惑不解地問道。
邵雍被他一問,不由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我還真不曉得,常文遠直言他與秦管事二人打小一道長大,後來姓秦的去了京城發展。前幾年方才回到老家。
不過他一說姓秦,我即刻想到了謝三偷來的那柄匕首,上麵不也刻著一個秦字麼。”
洛懷川聞言,若有所思道:
“不會這麼巧吧,改日倒要好生問問那個糖球了。對了,先生,適才我發現遠誌藥鋪所賣的藥材大部分皆是摻了假的。”
“假藥?你是說遠誌堂居然賣假藥?不過我見前來這裏置辦草藥的客商不在少數啊,他們怎能發覺不了呢?”
邵雍發出了振聾發聵的疑問。
“我適才粗略看了看,便發現有九味藥材裏摻了與其外貌類似的草藥,以混淆視線。除非似我這等刻意留心的,一般藥材商大概不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