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雍見他來了,急忙道:
“懷川,你可來了。昨日醜時我才迷糊昏睡過去,孰知這一睜眼,竟發生此等變故。這可如何是好?”
洛懷川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先生無須驚慌,咱走的正,行的直。稍後待到了衙門與縣令大人解釋清楚便是。”
邵雍聞言,心裏頓時有了底氣,忙掏出卷帕,拭著額頭上的冷汗。
謝三兒走南闖北,啥稀奇事沒見過。拿鼻子一聞,不由湊到洛懷川身邊道:
“二哥,我聞這屋子裏有股迷香的氣味,邵先生怕是被人做局陷害了。”
邵雍聞言,越發疑惑不已。正百思不得其解時,官府的官差到了。不由分說,上來便欲押著他往衙門去。
洛懷川攔在前麵道:
“這位差爺,你如何不問青紅皂白便隨便抓人?”
誰知那人頗為傲慢的瞥了他一眼,一把將他推開:
“這還用問麼?人死在他的床榻之上。這房間裏再無二人,除了他還能有鬼不成?
言罷,推搡著邵雍便下了樓。
洛懷川內心藏著與歐陽修間的關係,便也沒再阻攔。而是緊隨官差一起來到了建德縣大堂。
且說歐陽修帶著差役剛剛尋找完水源回來,著實疲憊得緊,端起茶盞,將要飲,卻見差役押著一人來到大堂。
但見那名官差躬身對歐陽修施了一禮道:
“啟稟縣令大人,適才屬下接到遠宜客棧沈老板報案,言說在他店裏發現了一具裸屍。
屬下即刻帶人趕到那裏,果見這位男子榻上有一不著寸縷的女子,待卑職試她鼻息,早已殞命多時了。
故便將此人押了回來,請大人處置。”
歐陽修放下茶盞,一抬頭,見官差口中所謂的凶犯是位二十幾歲的年輕書生。生得斯斯文文,無論如何不敢將他將與凶犯聯係在一起。
遂一麵吩咐人去仵作行請勿做前來驗屍,一麵一拍驚堂木厲聲質問道:
“下站者何人?何方人士?還不將昨夜如何奸殺這位女子之事,從實招來,免得皮肉受苦。”
此時的邵雍猶自弄不明白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看著堂上那位瘦小蒼白,唇不包齒之人不免心裏暗道:
“想必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歐陽修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付尊榮實在不敢恭維。
有心欲報出實名,轉念一想,若傳揚出去,即便最後無事,恐也有損自家清譽。要如何全了顏麵才好呢?
遂思忖片刻道:
“在下乃衡廣人士。姓姬,名堯夫。隨我弟子洛懷川前來此地拜訪一位故友。昨夜讀書至醜時,方昏沉睡去,醒來便發現那名女子躺在臥榻之側。
如今在下也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望縣令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