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居心叵測的諸侯會盟(五)(1 / 2)

“魏國武卒全身裹滿鎧甲,防護有餘,靈活不足。末將仔細算過大魏武卒的負載,一般士兵的全身鎧甲及盾牌、刀矛等一總兒加起來,至少也在八十斤上下。負重八十斤,且又身裹一層厚而堅硬的鎧甲,既不利於長途奔襲,又不利於山林搏擊。我若丟盔卸甲,輕裝上陣,選擇山林地帶與大魏武卒捉迷藏,定可致勝!”

“嗯,此法甚好!你還有何寶貝?”

千夫長雙手擊掌,不一會兒,一個全身披甲的士兵走上場來,一手執盾牌,一手執一個足有人頭大小的木棰。士兵左右騰挪,盾牌左擋右遮,棰頭所擊之處,發出沉悶的咚咚聲響。

公孫鞅看了一陣,仍是迷惑不解,轉向千夫長:“這裏又有什麼名堂?”

“回大良造,這叫棰子兵,是末將特別應對魏國鐵甲車騎的!”

公孫鞅大是驚奇:“噢,如何對付?”

“魏國鐵騎全身裹滿重甲,尋常武器根本傷不到它們。我試過此物,隻要砸在馬頭上,輕可將馬震暈,使馬發狂,重可將馬震死。失去戰馬,魏國鐵騎還不隻有挨揍的份兒?”

公孫鞅沉思良久,連連點頭:“嗯,不錯!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司馬錯!”

“司馬錯,從現在開始,你不是千夫長,而是左庶長了!”

左庶長是公孫鞅變法之初由秦孝公親自授命的職位。從千夫長一舉躍升為左庶長,連越四級,司馬錯目瞪口呆,好半天,方才反應過來,跪地叩道:“末將謝大良造提攜!”

“左庶長大人,我先予你兩萬步卒,由你親自訓練他們。不過,不能完全丟盔卸甲,你可召集工匠,研製輕甲。記住,在戰場上,我們的兵士少死一個,敵人的屍體就增加一個!”

司馬錯朗聲說道:“末將遵命!”

“還有這把戎刀,不能拿來即用,要改進,要設法一舉刺透魏國武卒的鎧甲。琢磨去吧,司馬錯,你的對手隻有一個,就是大魏國的武卒和鐵騎!”

司馬錯應聲說道:“末將遵命!”

“聽聞附近有眼寒泉,你可知道它在何處?”

司馬錯指了指南麵一個山尖:“越過那個山尖就是!”

“走,陪我那裏走走!”

司馬錯當下選了幾名親兵,換了便服,陪公孫鞅朝寒泉走去。約過兩個時辰,他們翻越一處山埡,轉入一道幽穀。

果然是一處絕妙所在!峰巒疊翠,鳥語花香,幾幢草舍掩映於蒼鬆翠柏之間,甚是宜人。草舍旁邊是幾株古楸,雖隻合抱粗細,據說卻有數百年高齡。

司馬錯指著遠處山坳裏的幾幢草舍道:“寒泉就在草舍前麵。聽人說,草舍裏住著一個怪老頭,是個隱士,叫寒泉子!”

公孫鞅點頭道:“知道了,你們候在這裏吧!”

公孫鞅說完,信步走向那片草舍。當他走近靠邊的一株古楸時,一個白須老者迎出草舍。公孫鞅近前一步,深揖一禮:“請問老丈,此處可有鄉民所說的寒泉?”

白須老者回揖一禮,伸手指向一處地方:“客人請看!”

公孫鞅順手望去,百步遠處,一股清澈的泉水汩汩流出。

“請問老丈,為何叫它寒泉?”

白須老者微微一笑,指著泉水道:“此泉夏寒似冰,是謂寒泉。時常飲之,可祛百病,壽及天年。”

公孫鞅笑道:“怪道老丈在此結舍!”

白須老者微微搖頭:“在此結舍的是關尹子,並非老朽!”

“關尹子?”公孫鞅大吃一驚,“可是在函穀強留老聃寫《道德》

五千言的那個關尹子?”

白須老者微微點頭:“是的。老聃騎青牛辭關西行後三日,關尹子恍然頓悟世間諸事,懸掛關印,縱馬西追。可惜為時已晚,再也尋不見老聃蹤影。關尹子追悔莫及,在此後數年裏踏遍終南山,終也未能再見老子。他知道是老子不願見他,連歎數聲,就在此處結草為廬,長住下來。”

“聽您說來,老丈是關尹子的高足?”

白須老者點頭道:“關尹子晚年,收徒二人,一是老朽,二是師兄王栩。恩師仙去後三年,師兄出山仙遊,結舍於雲夢山鬼穀,自號鬼穀子。老朽割舍不下先師故舍,留居於此,被仙友們稱為寒泉子!”

公孫鞅伏身叩道:“寒泉子前輩在上,受晚生一拜!”

寒泉子一把將他扶起:“客人軀體尊貴,叫老朽如何承受得起?”

公孫鞅起身,心中略略一怔,順口說道:“晚生不過一介書生,前輩何來尊貴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