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翰仍舊是那副毫無波瀾的模樣:“這一家子對我動手的時候,少了嗎?”

安順一想也對,他頗為唾棄:“王氏和顧熙不知情能理解,可顧純是知情者,還敢這樣算計陷害你,他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啊!”

好在,恩情已是完全還完了,接下來爺不會再對顧純一家客氣的。

顧景翰從未將顧純一家放在眼裏,不過是自以為是的跳梁小醜罷了:“夏清漓那邊的事,都安排妥當了?”

安順眯著眼笑:“爺放心,已是全安排妥當了。”他開玩笑道,“爺費心費力幫夏大小姐,莫不是對她有什麼想法?”

顧景翰翻了一頁書,嗓音微淡:“你想太多了。幫她,是為了得到恩情。”

安順一下就懂了:“……”該說不愧是爺嗎?用這種方法得到恩情,就不怕夏大小姐一怒之下收拾他?

顧景翰放下兵書,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差不多了,走吧。”

安順連忙收斂好心思,推著顧景翰往外走。

主仆倆從側門出了顧家,來到了顧家右邊的宅院,也是從側門進去的。

到了正廳,便見一身穿淺色係衣裳的男子。

約莫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劍眉星目,長身玉立,唇角噙著一抹親近的笑意,整個人顯得風度翩翩。

“三哥,你可算是願意見我了。”他含笑的語氣裏有點兒埋怨:“這麼久了,你才願意見我。”

顧景翰主仆倆行了一禮。

“你不可能總偷溜出來。”顧景翰頗為頭疼,他是怎麼都勸不住自己這弟弟:“如今你看到我了,也該放心了。”

年輕男人圍著顧景翰轉了好幾圈,著重看了他的精神頭和氣色:“看三哥的情況,確實比上次要好很多了,這就說明夏清漓的治療是有用的。”

“就是不知……”他的眸光落在顧景翰的雙腿上,“三哥,夏清漓能治好你的雙腿嗎?”

顧景翰摸了摸自己的雙腿,不太確定:“不好說。我的雙腿有一丁點兒知覺了,可能不能治好,我也沒問過夏清漓。”

年輕男人推著他到首位,他則是蹲在他麵前,輕敲了幾下他的腿:“三哥,孫太醫怎麼說?”

顧景翰知他是真的擔心他,並未瞞著:“孫太醫說,是有機會治好的。你也不要太擔心,至少我有機會活下來,不是嗎?”

年輕男人席地而坐,他揉了揉自己的臉:“可是,當年父親病逝前,我跪在他的床頭答應他,要好生照顧三哥的。”

“是我沒用,這些年讓三哥遭了這麼多罪,還無法認祖歸宗。”

這些年他想了不知多少方法,也沒能讓三哥認祖歸宗,是他對不起父親。

顧景翰拍了拍他的肩,寬慰道:“認不認祖歸宗不是最重要的,隻要咱們都好好的,父親在九泉之下就會安心的。”

年輕男人還是很自責:“我沒照顧好三哥,也沒辦好父親交代的事。三哥,我很失敗。”

顧景翰歎道:“你不要往心裏去。好了,大男人還這樣,會讓人笑話的。”

年輕男人抹了一把臉,到底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三哥,你還準備住在顧家嗎?”他眸露冷光,“顧家那群狗東西,這些年敢如此待你,我絕不會輕饒了顧家的。”

顧景翰的眉眼間染上一層寒意:“犯不著生氣。顧家的氣數已盡,由著他們折騰好了。另外,我會趁著這次機會搬到自己的宅院住,如此方便夏清漓更好為我治病。”

年輕男人坐直身體,擠眉弄眼道:“三哥,你跟夏清漓……?我聽說,夏清漓現在大變樣了,人好看了不說,還特有個性,把夏家和顧家收拾得慘兮兮的。”

顧景翰:“……少聽些亂七八糟的傳言,我和夏清漓是單純的病人和大夫的關係。”

年輕男人長長的哦了聲,意味不明道:“單純的病人和大夫關係呐。那也不知是誰,想著方幫夏清漓,生怕她受了委屈。”

顧景翰扶額:“我看你一天到晚是太閑。”

年輕男人趕緊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別!三哥,我錯了!我也是想你早點兒成親,有個人照顧你。”

顧景翰聞言,卻是道:“我不準備成親。你看我這樣子,成親不是禍害人家姑娘嗎?”

在他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時,他就沒想過成親的事。即便是現在,他有機會治好,他也沒想過這方麵的事。

至少,在他成為一個正常人前,他是不會想這些事的。

另一邊。

夏清漓回到夏家,見到的是亂糟糟的府邸。下人們惶惶不安,還有盤算著要贖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