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府校尉寧峴崐手中的長刀泛著凜冽的寒光,刀鋒抵在吳瑾之的脖頸著,不禁讓其後背發涼。
吳瑾之感覺著脖頸間傳來的刺痛感,隻覺得有一縷溫熱順著脖頸滑落。
他聽到寧峴崐說他的同夥已經身隕,立馬就猜出了是他表兄吳縉彧已經被玉衣衛所殺。
當下,吳瑾之就全然沒有了再抵擋眾軍卒的心思。
隨著鐺啷一聲輕響,吳瑾之手中的長劍隨即掉落在地。
見縣令拋下了兵器,他身後的那上百縣兵們也都紛紛丟棄了手中的橫刀。
寧峴崐將長刀挽了一個漂亮的刀花,隨後收入腰間的刀鞘之中。
“將他們一幹人等全部捆起,交由京城繡衣使者發落!”
“是!”
眾多騎兵聞聲得令,翻身下馬後將眼前的這清河縣一百多人都用馬繩牢牢束縛起來。
做完這一切後,寧峴崐勒緊手中韁繩,調轉馬頭後下令道。
“隨我出城!”
言罷,靈泉府兩營騎兵就帶著吳瑾之等一百餘人,向著清河縣外浩蕩而去。
清河縣外的曠野之上。
此時,蜃妖的絳紅色蜃氣和陸吾妖身的蒼黃色妖氣也都全部散去。
李夜清和吳遠照站在城門外,等候著寧峴崐帶人返回,而那些玉衣衛的緝妖役和靈泉府另外的兩千多名騎兵都分列兩隊等候。
吳遠照看著清河縣城外那些龜裂出巨大溝壑的地麵縫隙,不禁嘖嘖感慨,在他們玉衣衛到來之前,這裏究竟發生了怎麼樣的爭鬥。
而那已經成為一具冰冷屍首的左道妖人,到底又是什麼樣的境界。
吳遠照嘖了一聲,目光瞥向了身旁扶著腰間劍柄的李夜清,又想起剛剛看見的那巨大妖獸的妖影,按照他與鬼狐妖魔之事打交道這麼多年來看,那頭妖獸怎麼也該是入境之上。
而吳遠照在朔州城玉衣衛任職這十多年,直至現在官至玉衣衛都尉,他也不過才經手過五樁知境妖魔作亂的案件,至於入境妖魔,則是隻在更遠處的蜀地庸都城中有所聽聞,自己則從未見過。
想到這裏,吳遠照對於身旁這個年青的玉衣衛長官更升起了一股敬意和感歎。
李夜清見吳遠照正打量著自己,不禁側目笑道。
“怎麼了,吳都尉?我臉上是有什麼髒東西嗎。”
聞言,吳遠照連忙擺了擺手道。
“沒有沒有,在下隻是見都司大人豐神俊朗,如此年青竟然就有了這樣高深的法門傍身,不知都司大人是師承何處,還是在玉京城玉衣衛中所習得的一身本事。”
話音落下,見李夜清不曾回答,吳遠照也覺得自己這問題有些孟浪和僭越。
他拱手道。
“在下說話有些孟浪了,怎敢打聽都司大人師承之事,還望都司大人不要見怪。”
見到吳遠照這副樣子,李夜清也有些哭笑不得,他搖搖頭道。
“吳都尉不必自怪,這有什麼的,實不相瞞,我在玉衣衛任職之前,曾在浮玉山中修行過幾年道門法門,這才學了些微末術法,不值一提。”
聽到李夜清這話的吳遠照,他心中更是暗自一驚。
浮玉山那是何等地方,那是與天神道場希夷山和三君所在的青雀山並列為道門三聖地。
能夠在浮玉山中研習道藏法門,不難怪如此年青就在玉衣衛中擔任了都司,更是掛職京城繡衣直指使者,想必是有師門引薦。
一開始吳遠照知道這位年輕都司姓氏是李,還以為他與那玉衣衛指揮使李北驤大人有什麼關係。
不過吳遠照轉念一想,萬一這都司大人不僅是李北驤指揮使的親戚,還同時是浮玉山的仙師弟子呢?
李夜清哪裏知道身側的吳都尉正在想些什麼,他笑了笑,繼而看向清河縣城得方向。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將吳遠照的思緒拉了回來。
吳遠照抬頭望去,隻見寧峴崐已經帶領著一眾靈泉府騎兵出了清河縣城門。
在那些騎兵身後的馬背上都捆著一名清河縣的兵卒,而校尉寧峴崐則親自捆著縣令吳瑾之。
吳瑾之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夜清,眼神中一片死灰,已然沒有了什麼反抗得心思。
寧峴崐翻身下馬,朝著李夜清拱手道。
“繡衣使者大人,請問要如何處置這幫人?”
而就在李夜清思索之時,身旁的吳遠照上前道。
“都司大人,不如先將這些人和那左道之士的屍首都先送入朔州城的州府大牢之中,交由玉衣衛看押,等清河縣的殘局善後了,再交由都司大人送回玉京城中,您看這樣可好?”
聽到吳遠照的建議之後,李夜清略微思付片刻,繼而就同意下來。
“那就按吳都尉所言,勞煩寧校尉先將這些人送押至朔州城州府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