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都臨金門大街,鎮西王府西望樓內。
鎮西王李烈盤膝坐在劍牆前的木榻上,他用一塊厚厚的氈布,仔細地擦拭著龍泉的劍身。
隨著李烈的手指撫過龍泉,這柄劍也泛起了聲聲劍鳴。
自從麟功聖人西逐妖魔的那一仗過後,龍泉就一直高懸於西望樓內,與滿牆名劍一同沉眠。
可現在,不僅僅是李烈覺得風雨欲來,就連這滿牆的劍氣也愈發變得肅殺。
司夜譙樓神官袁桓矗走進樓閣內,他俯身拱手道。
“鎮西王,請恕我深夜造訪。”
“袁大人?”
鎮西王李烈抬起頭,看著麵前的袁桓矗道。
“無妨,你看看這庸都的景象,燈火連綿,人聲嘈雜,哪裏有一點深夜的景象,你不在譙樓中監察西方妖族,怎麼會突然來我這裏?”
聞言,袁桓矗順著西望樓的憑欄,居高俯瞰著庸都城的夜景,隻見整座庸都都是一片通明,人們歡慶鼓舞著年關將至的佳期。
他笑了笑,回答道。
“年關前大抵都是如此,庸都不同於玉京,這裏的坊間百姓時刻擔心著西方妖魔的侵擾,還要被生計所困,這年關的幾日足可使他們忘卻煩惱,與家人相聚。”
說到西方妖魔,袁桓矗正色道。
“鎮西王,下官在譙樓中監察分天儀,窺見西方寶獅子國中妖氣雲集,恐有東侵之兆,因此不敢怠慢。”
“寶獅子國?”
鎮西王李烈眉頭微皺。
西方雖然諸國林立,大小國家一百有餘,但真正對大玄有威脅的國家也不過伽藍、寶獅子、寶象和蘭若等國。
但蘭若國的大月氏族在前歲已經被麟功聖人率領上京十二衛給踏平了,其中疆土盡數並入大玄,籍此將龍武關的位置向西移動了五百餘裏。
不過蘭若國已經是一片廢墟,重建無望,就被關外的胡商們出資修建成一座互市和商隊歇腳的小城,由一位庸都的副將駐守。
可現在袁桓矗卻說寶獅子國中如今妖氣雲集,這不得不讓李烈心生警惕。
“我派出了兩名斥候前往龍武關外打聽情報,眼下他們尚未回來,但寶獅子國也不得不防。”
李烈沉思了片刻後說道。
“這樣,等明日本王下令雍和衛率兵三千,囤住於蘭若城,一來可與庸都互為犄角之勢,二來也可第一時間阻攔南侵之敵。”
聞言,袁桓矗微微頷首,拱手道。
“此計可行,但下官今夜造訪還有一事相報。”
“哦?何事。”
李烈將龍泉放在身旁道。
“說來聽聽。”
“今夜庸都城外業野山附近,出現了衝天的妖氣,是當年的禍鬥隨玄禎殿下返回庸都城了,另外除了禍鬥以外,還有西方的妖族已經進入了庸都地界,下官並未與它們交手,具體還請玄禎殿下講述。”
說到這裏,袁桓矗看向樓閣門外。
而李夜清和徐之斐也推開閣樓大門,快步走了進來。
在李夜清的肩膀上,正趴著化作小犬模樣的禍鬥。
禍鬥一看見鎮西王李烈,就張大嘴嚷嚷道。
“李烈你這家夥老了不少啊,都護府重建了嗎?說實話,我覺得那裏被我的火燒過更顯的有些底蘊。”
但禍鬥的話還沒說完,它的腦袋上就挨了李夜清一拳。
李烈笑了笑,說道。
“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討嫌啊,但本王很喜歡你這樣的性格。”
李夜清走到李烈麵前,和徐之斐一同拱手行了禮後說道。
“鎮西王大人,我們在業野山處與北荒的英招氏族和虞罔氏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