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宿,宋驍越睡越覺得被子沉重,甚至有時候還拖不動,像是被誰壓實了般。
連著幾天高強度警戒,宋驍居然一時間沒有驚醒,腦袋混混帳帳,在半夢半醒間搖擺。
那坨重物從床尾,緩慢移到小腿、大腿、胯間、小腹,最後停留在倒三角的胸脯區域,刹那間恍然,他覺得這和白天坑道內有些相似,下一步,是不是就該……
“宋漫……漫漫……”
宋漫本人預備咬在他脖子上的嘴停止,撐在他肩膀邊的雙手捋直了,疑惑般打量眼前這個男人。
怎麼回事兒?這血包和內個多事的喪屍喜歡的居然是一個人嗎?
不過,這關她什麼事?!
宋漫甩掉腦子裏其他的事情,眼睛瞅準了脖子上的大動脈,猛地下紮。
說時遲,那時快,宋驍似乎是夢到了什麼,腦袋搖晃。
“嘶!!!”
牙齒和牙齒對磕,血液在狹小口腔內炸開。
宋驍被痛醒,眉心眼睛都皺在一起,還是強睜起眼睛看是誰在半夜爬床。
宋漫嗅到血腥氣,嘴巴張的太大,他下巴也被磕破皮,鼻尖聳動循著味兒舔舐他下巴。
宋驍感受被子上麵的重量和體型,借著幽微到不能再幽微的光,依稀看出一點熟悉輪廓。
是宋漫。
剛剛在他夢裏出現的宋漫。
兩條硬朗健碩手臂隔著被子箍緊上麵人的腰。
“餓了嗎?”宋驍輕聲問。
下巴那點子血珠哪夠她飽餐一頓,宋驍用被子摟緊她,天旋地轉姿勢轉變。
沒察到宋驍有什麼異動,宋漫窩在被子裏,一雙冰冷眼珠閃著寒光。
宋驍重新撕開傷口,探到她麵前。
“你也很奇怪,你為什麼不殺了我,還要當我的移動血包。”
話才落地,宋漫捧著那條手臂吮吸血液。
進食的宋漫比較安分,任由宋驍抱著摟著都不動。
一道冷冷的男聲在門口作響:“你這樣是害了她。”
賀執身長玉立,麵容陰鷙,直勾勾看著宋驍摟著宋漫的手臂。
“她有點餓,隻不過是一點血而已,換點血液不更健康。”宋驍眼下倦怠。
賀執嘲諷:“帶著你是因為漫漫需要你回去,別走到半路還需要我們照顧你。”
賀執幾步跨過來,伸手穿過宋漫的膝彎和腋下,不管不顧直接抱起人就走。
“你也真是。”賀執用怒其不爭的語氣訓導懷裏的人,“等你清醒過來我看你怎麼麵對……”
這話越說聲兒越小。
宋漫被賀執放在床墊上,雙手撐在她身側,眼睛裏閃爍出意味不明的暗芒。
“你醒來會記得麼。”賀執抬手擦掉宋漫嘴唇上的血漬。
“記得什麼?你兩個究竟在打什麼啞謎。”宋漫眉心蹙起,今天一天兩個人都在……
正回憶今天不爽,一隻冰涼的手貼在自己嘴上,隨之而來,是賀執放大了的臉。
細看,賀執五官也挺精致的,隻是那雙眼睛太過堅毅冷淡,和他對視的人往往會記得那雙眼睛,從而習慣性忽略五官。
賀執嘴唇離開自己的手背,額頭貼在宋漫的額頭上,頂著她不解的目光,喃喃:“如果在你清醒,我肯定不敢這麼做,拜托,就這麼一次,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