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從三點十四分開始下的。”
他沒有理會，轉身走進衛生間，關上門開始釋放。
眼前一片灰暗，甚至看不見天花板。他微微抬頭，望向院子。
“那你能……”
“我想應該不用再提醒你一遍，我跟尚子正在交往。”
成瀨看了她幾秒，將手給她。
成瀨一怔，接著又有些無奈。
“一葉？”
“……”
她連忙拉住他，而這樣簡單的動作，也讓她頭暈目眩。
“他讓我每天走路去學校，說堅持一年，體能就能提上去了。”
森見閉上眼，“我說，我昨晚沒睡。”
會被發現嗎，會有什麼後果？我現在做好承受那種後果的準備了嗎？
成瀨坐起身，腦袋一片昏沉，一閉上眼全是著火的樹葉引燃雜物間、繼而點燃整個森見家的情景。
我就這樣想了兩個多小時。
成瀨猛地睜眼。
“你真會說話。手給我。”
她半天沒下文，成瀨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她枕著胳膊趴到了牆上。
她又低下腦袋，整個人都趴到了他的身上，“剛才還以為要死在馬桶上了。”
成瀨將手抽了出來，站起身，“我下去了。”
我一直忍著沒睡，等她有點睡意，我就假裝要起來，然後就會被她按回被窩裏。
真下雨了？
她點點頭，又喃喃著，像是自言自語：“那應該也沒發現我剛才做的事情……”
誰去看一下，雜物間要燒著了……
光影跳動，越來越顯眼了。
“要是沒氣兒了，那就是死了。”
“真怕你哪天學習的時候突然猝死了。”
她一開口，熱息便撲到他的手背上。
成瀨還想說什麼，裏麵傳來衝水的聲音。
“嗯。”
望著窗外坐了一會兒，成瀨扭頭想看她有沒有睡著，卻結實地撞上了她的目光。
“……你連上廁所都不關門嗎。”
腿上的睡褲已經褪到膝蓋間，而雙腿中間幽暗的部分，他沒看清，也沒敢多看。
“都說了，我準備夜襲你來著。”
“家裏沒人，習慣了。”
“自作自受。”
她側身躺著，雙手握住他的一隻手，拉到枕頭旁放著。
“我怕我躺下就睡著了。”
“給我啦。”
她停頓了許久，久到成瀨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他也不是被她拉住的，實在是看她這副快死了的樣子，無法置之不理。
成瀨無奈，“我背你上去。”
過了約十來秒，森見的聲音才從裏麵傳出來。
“你也太虛弱了一點……身體真的沒什麼毛病嗎？”
兩眼一閉，他又躺了下來，隻是沒過一會兒又睜開了。
天昏地暗，並不隻是因為天氣，眼下的時間最多才早上四五點。
“你要躺一會兒嗎，我可以睡裏麵。”
“為什麼。”
“你可能真的有點病，精神上。”
“去樓上。”她猜到了他的打算，“我更習慣睡床。”
“……”
成瀨沒說話，將她背到樓上的房間，小心地放到床上，又蓋上被子。
稍微緩了會兒神，他又睜開眼，望向外麵。
嘩嘩——
很快，她打開門，慢吞吞地出來了。
他瞬間打消了心底某個剛浮起的念頭，緊接著又變得凝重起來。
整棟房子都要被點著了！
“……”
“一開始不睡覺，是為了折磨光……你別問為什麼，總之她很在意我的舉動就是了。
門隻是掩著，他推門進去，才發現馬桶上坐著人，正略帶茫然地看著他。
被夢境所蒙蔽的雙耳，在醒來的一瞬便聽見了院子裏的動靜。
“是我剛才吵醒你了？”她看著他。
“不是發燒……隻是沒睡好，又起得太早了……腦袋和胸口都很難受，有點緩不過來。”
這樣重複了十幾次，終於把她折磨得睡著了。
她湊到他耳邊，“我沒穿……”
她又睜開眼，將手伸了出來。
“不然呢，現在才幾點。”
“你覺得還是心跳更準一些？”
她閉著眼應了一聲。
“手給我。這次會老實的。”
想去衛生間。
他抿了下唇，“然後我也起來了。”
“不……”
她笑了笑，臉上浮起病態的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