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平陽二十三年春,映都江南酒肆之內——
“說書的,你這話莫不是誑人,這端夭太子可是擊退漠狼國雄獅,你怎說當朝天子不倚重他呢?”
“再者說來,諸位皇子都還未曾封王,這太子便因此次戰功封了戰王,怎麼看,都該是人中龍鳳啊,有子如此,平常人家尚且以之為傲,更何況帝王家。”
“是啊。”
“是啊。”
……
隨著還有附和的人群,一波一波的此起彼伏。
老瞎子拿起桌上的扇子,手腕微微使力,折扇攤開,“道理說來確是這道理,可你們要知道其中原委,還何必每月到這酒肆請老瞎子喝酒。此番漠狼國來犯我朝,幾乎是傾其全力啊,依我朝兵力,本不懼怕,奈何南方小國同時興兵作亂,皇上命了幾位得力的將軍往南方平定叛亂。而巧合的是就在不久之前大將軍在皇城遇刺,那些刺客當場中毒身亡啊,身上刻有漠狼國的刺青。漠狼國狼子野心,想必大將軍遇刺也是那狼王一手設計,一時人心惶惶,唯有端夭太子一人自願領兵前往北邊與漠狼國一戰,所以當朝天子才不得不委以重任。”
老瞎子頭一偏,眉頭蹙著,“說是委以重任,老朽覺得不過是試探,讓太子主戰,卻隻給了一萬精兵啊,以此對抗漠狼國幾萬兵力,同送子入虎口無異。自前皇後去世,太子一直留於景蘭殿,那可是冷宮的偏殿,難道還指望著平陽帝忽然就疼惜起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嗎。”
眾人嘩然,一萬精兵,“就是,你看看如此重要的戰役卻隻給了他一萬精兵,明擺著是讓其自生自滅嗎,想必是覺著這兒子不要也罷,我聽聞,當年的皇後可是害死了平陽帝最愛的女子,這兒子就算是嫡子,不受寵在所難免。”
“這其中確有牽扯後宮之事,你們可知這太子名為何?”
“商倏璃啊。”身為大熠王朝子民,怎會不知太子名諱。
“正是,商倏璃,可就單單看著三個字就知道他在平陽帝心中的地位了。”老瞎子的聲音壓得低了些,畢竟皇室中秘事,不可張揚。
林孟秋正要走進那酒樓,聽得裏麵,裏三層外三層聚集了很多人,想必是那說書的邱老瞎子又來了。眾人齊聲喚了太子名諱,今日,說的是這端夭太子。
“公子,怎的站在這裏?”弄兒手裏提著不少東西,看著自家公子在門外不進去。
“沒什麼,該采買的東西可買齊了?”娘親陪著小妹出遊,隻落得他帶著人采辦貨物。
“嗯,隻差這江南酒肆的醉花陰了。”富順隨後趕來的車上,是十多個大酒壇子。
“好,你同富順去打酒,我在這裏等你們。”找了門外一處安靜地兒坐下,吩咐小二上了茶,本來買酒費不了多大功夫,可這醉花陰卻不同,江南酒肆的醉花陰是用祖上傳下的壇子釀造,所以來者拿酒,要自己備酒壇再重新裝酒的,不能將老酒壇子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