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寧府內院。
葉寧語睡了一覺後來到院中,發現那間客房內還亮著燈。她微微歎了口氣,正準備回屋,就見客房的門被打開了。
先是白承之從裏麵走了出來,隨後太女和許銘舟一前一後也走了出來。
葉寧語步子頓了頓,沒有立即迎上去。因為她看到,前麵三人皆是眼眶微紅。
“我就先回宮了,你們兩個記住我說的話。”太女對著兩人輕聲說道。
兩人沒有應答,隻微微垂眸頷首,動作竟出奇一致。
太女淺淺笑了笑,轉身離開之時,餘光瞟見了一旁的葉寧語。太女沒有遲疑,來到葉寧語身邊。
“寧公子,他們兩個的事還要勞煩你多費費心。”太女的語氣裏帶著一絲請求。“我不奢求他們能馬上喊我娘,如今隻想讓他們兄弟二人安安心心的,不要因為身世在心裏苦了自己。我當年並非有意拋下他們兩個……”
太女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話時緊緊握住了葉寧語的手,更沒有意識到她在對葉寧語說這話時,心裏抱著多大的希望。
“殿下,草民會……代為相勸。隻是,他們兩個隻怕也需要些時間。”葉寧語反握住太女的手。此時,麵對一個心痛的母親,葉寧語不吝加以安慰,更何況那還是白承之的親生母親。
“我知道,我知道。眼下形勢越發緊張,南宮家必然會生出大亂,這段時日我不能出宮,無暇顧及他們兩個,就……拜托了。”
太女說著,竟鄭重地對著葉寧語一拜。
其實,兩個大男人哪裏不能自理,隻不過太女似乎潛意識裏認為,這位寧公子的話會對白承之和許銘舟管用。
葉寧語將人扶起來,又親自送太女出了內院。
待她回到內院,白承之和許銘舟還在院內站著。
“她……還不知道葉大姑娘的身份吧?我方才聽她喚你寧公子。”許銘舟看向葉寧語。
葉寧語搖頭。
“畢竟她是大燕儲君,我是南唐尊親王的身份還不是時候讓她知道。”白承之開口。
“那你為何又讓我知道?”許銘舟看向白承之。
“許公子,他的身份可是我們陛下告訴你的?”葉寧語問道。
她口中的“我們陛下”,自然是指虞國新帝。
“是。不久前陛下召我入宮,讓我跟著藍老秘密來一趟燕國。我心中生疑,陛下也未告知緣由。當我在藍老的馬車上看到葉家八公子時,心中疑惑更甚。我不知此行是何目的,但天子之命,不敢不從。”
“我覺得,你的為人,應當不會把我的身世亂說……”
白承之說這話時,語氣有些輕,似乎很不以為意。葉寧語看過去,覺得有些好笑。
白承之極少相信人,即便是現在,他也不會輕易對別人說心裏話,更無論他在南唐的身份這種絕密之事。可他在知道許銘舟是自己胞弟的那一刻,就對此人放下了所有的芥蒂,以兄長之情待之。
能毫無顧忌地對許銘舟說出這個秘密,白承之心裏是高興的。可如今,非在胞弟麵前瞞著自己的這份情意。
葉寧語看透了白承之的心思,卻不說破,隻為他感到高興。
“我寫信告訴雲閑……哦不,現在應該是虞國新帝陛下了,讓他保你來燕國。新帝還當我是朋友,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