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剛不還說要賠嗎?怎麼現在就變成洗了?”薑潯嗤道:“隻是弄濕?這上麵全是酒漬,你覺得我還能穿?”
許清然臉色慘白,一直在眼圈打轉的淚珠終於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可是我現在真的沒這麼多錢,要不我分期還你行嗎?”
她邊說邊擦眼淚,薑潯漸漸不耐煩起來,本來她也隻是逗逗這個小姑娘,一百二十多萬對於她來說就是毛毛雨,對於一個學生估計就是天價。
她沒想讓這小孩真賠錢,隻是薑潯真的很討厭一遇到事就哭的人。
她沒了打趣的心思,淡淡道:“別哭了,不用賠了。”
許清然用手背抹著眼淚,哽咽地說:“對不起……我、我沒有賴賬的意思,我會分期……”
她沒再往下說,因為一百二十萬對她來說是一筆天文數字,她可能這輩子也賠不起。
就算是分期,又能分到哪年哪月呢。
許清然光是想想就沒了底氣。
“你要是這麼堅持,那你就賠吧。”薑潯冷冷的說。
許清然感覺自己被當頭一棒,又開始懊悔起來剛剛為什麼要嘴硬逞強,她乞求的眼神朝宋青柚看了過去。
宋青柚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這裏的味道讓她反感,她想盡快離開這裏去找傅聞州。
看到許清然的眼神,宋青柚捂唇輕咳了聲:“你弄髒的是她的衣服,怎麼賠償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還有事,先進去了。”
見宋青柚置之不理,許清然咬著唇又要哭了。
薑潯狠狠皺眉,她最討厭人哭也最怕女孩子哭:“你是淚腺發達嗎,剛剛我說不用賠了,你非要賠,現在我讓你賠了你又哭,你是覺得哭能解決問題還是覺得你哭我就該原諒你犯的錯?”
許清然低下頭,聲音像蚊子:“我……”
薑潯麵色冷淡:“像你這樣的假清高我見得多了,你該謝謝自己和宋青柚認識,所以我不打算追究,你走吧,別在這裏礙我的眼。”
薑潯說話難聽,許清然心裏難受極了,她想反駁自己不是假清高,她是真的想賠,可是這個價錢她實在賠不起。
可在沒錢的時候說這些話和對方口中的假清高也沒什麼區別。
許清然蹲在地上撿起托盤和酒瓶,囁喏地說:“謝謝,對不起……”
薑潯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染上酒漬的裙擺,穿是不能穿了,隻能去換一件。
她從許清然身邊掠過,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許清然覺得自己和這裏格格不入,可媽媽生病了,她需要錢,如果沒有錢媽媽就隻能在家裏等死。下個月如果還籌不到錢就過了最佳手術時間了。
許清然眼淚越流越多,她白天兼職了好幾份工,晚上還要出來兼職到淩晨兩點,早上七點就要去趕第一份工,忙的日夜連軸轉了兩個多月也才攢了一萬多塊錢。
距離媽媽的手術費還差二十萬,她上哪兒弄剩下的這些。
許清然越想越覺得崩潰,壓抑了幾個月的情緒一股腦兒的湧上來,哭的泣不成聲。
宋青柚從廂房裏出來,垂眸看向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許清然。
許清然哭的忘我,沒注意門口的動靜,一邊哭一邊撿地上的玻璃碎片。
麵前突然多出來一張青綠色絲綢手帕。
“擦擦吧。”
許清然慌忙抬頭,看了看自己沾滿灰塵的手,沒有去接帕子,用衣服下擺用力擦幹淨眼淚,從地上站起來:“謝謝你。”
宋青柚收回手帕,眸色淡淡:“你還是學生,這種名利場還是少來比較好。”
許清然羞愧難當,深怕宋青柚誤會自己:“我沒有,我隻是為了賺錢,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是說這裏來往的人有很多,心思壞的人也多,這個社會遠比你想的複雜。”頓了頓,宋青柚道:“注意保護自己。”
她說完便轉身。
許清然在原地愣了兩秒,突然叫住她:“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