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潯說話難聽,許清然心裏難受極了,她想反駁自己不是假清高,她是真的想賠,可是這個價錢她實在賠不起。

可在沒錢的時候說這些話和對方口中的假清高也沒什麼區別。

許清然蹲在地上撿起托盤和酒瓶,囁喏地說:“謝謝,對不起……”

薑潯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染上酒漬的裙擺,穿是不能穿了,隻能去換一件。

她從許清然身邊掠過,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許清然覺得自己和這裏格格不入,可媽媽生病了,她需要錢,如果沒有錢媽媽就隻能在家裏等死。下個月如果還籌不到錢就過了最佳手術時間了。

許清然眼淚越流越多,她白天兼職了好幾份工,晚上還要出來兼職到淩晨兩點,早上七點就要去趕第一份工,忙的日夜連軸轉了兩個多月也才攢了一萬多塊錢。

距離媽媽的手術費還差二十萬,她上哪兒弄剩下的這些。

許清然越想越覺得崩潰,壓抑了幾個月的情緒一股腦兒的湧上來,哭的泣不成聲。

宋青柚從廂房裏出來,垂眸看向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許清然。

許清然哭的忘我,沒注意門口的動靜,一邊哭一邊撿地上的玻璃碎片。

麵前突然多出來一張青綠色絲綢手帕。

“擦擦吧。”

許清然慌忙抬頭,看了看自己沾滿灰塵的手,沒有去接帕子,用衣服下擺用力擦幹淨眼淚,從地上站起來:“謝謝你。”

宋青柚收回手帕,眸色淡淡:“你還是學生,這種名利場還是少來比較好。”

許清然羞愧難當,深怕宋青柚誤會自己:“我沒有,我隻是為了賺錢,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是說這裏來往的人有很多,心思壞的人也多,這個社會遠比你想的複雜。”頓了頓,宋青柚道:“注意保護自己。”

她說完便轉身。

許清然在原地愣了兩秒,突然叫住她:“宋小姐!”

許清然穿著一身女仆裝,這是今晚晚宴所有侍應生統一的服裝。

用來裝酒水的盤子連帶著酒瓶一塊摔碎在地上,這裏麵一瓶酒就要十幾萬,許清然賠不起,眼眶通紅,看上去都快哭了。

她不知道對麵這個漂亮的女人禮服價值多少,但是她有錯在先,該賠的還得賠。

隻是許清然沒想到的是會在這裏碰到宋青柚。

許清然稚嫩的臉上寫滿了驚訝和呆滯:“宋小姐,好巧啊。”

宋青柚對於許清然的突然出現並不怎麼感興趣,隻是淡淡“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薑潯這會也不在意自己濕了的衣服了,挑眉道:“你們認識?”

許清然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宋青柚,低著頭軟著聲音說:“不認識。”

宋小姐應該不想承認認識她的吧。

許清然苦澀的想,她們本來也不熟,隻是見過幾麵而已,想來不認識才是正常的。

宋青柚睨向她,話是對薑潯說的:“不熟。”

許清然詫異地抬眸,沒想到對方會說不熟,而不是直接否認和自己認識,她心裏有點高興,還想再說什麼,被那個張揚的女人打斷。

“我怎麼覺得你們兩長得有點像?”薑潯像是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她像是你的盜版哎,宋青柚。”

宋青柚:“……不像,她也不是盜版,不要亂說。”

任何人都不是誰的盜版,況且她並不覺得許清然和自己像。

許清然擺擺手,尷尬地說:“是啊,我們不像的。”

薑潯沒再繼續說這個話茬,而是道:“我這裙子是D牌春季高定,一件大概是一百二十萬,你打算怎麼賠?轉賬還是現金?”

許清然徹底呆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說什麼?一百二十萬?”

她沒有聽錯吧?

一條裙子就要這麼多錢?

就是把她賣了也賠不起啊!

許清然有些慌了,硬著頭皮說:“對不起,您看隻是弄濕了,我幫您洗幹淨行嗎?或者幫您送去幹洗,我出幹洗費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