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州語氣輕蔑:“不過就是兩個陌生人而已。”
許清然眼神受傷地說:“小傅總,您怎麼能這麼說……”
“收起你的聖母心。”傅聞州麵無表情,全然沒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紮人心:“別在這裏自作多情不識抬舉。”
許清然:“……”
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被傅聞州說的羞愧難當,咬著唇望向宋青柚,試圖想聽宋青柚為她說一句話。
宋青柚眸色淡淡,隻是說了句:“上車吧。”
傅聞州當即皺眉,盡管不願意讓許清然上車,但還是沒有違背宋青柚的意思。
許清然也是有自尊的,被當著麵這麼羞辱,她哪裏肯再坐他們的車,低著頭紅著眼眶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這麼想的,或許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一直想修複你和媽媽的關係,我不想看到媽媽傷心,她是真的想你了,她也知道以前對不起你,所以不敢來見你,可她留在世上的時間不長了,我不希望她留下遺憾……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處境和意願,對不起,如果你不想去見她的話就不去吧,我會和媽媽說清楚。”
宋青柚輕輕蹙了蹙眉:“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做到,你也不要總是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樣,也不需要總是跟我道歉,行嗎?”
在宋青柚的三觀裏,就事論事才是第一準則,如果她遇到點什麼事都像許清然這樣,那她可能早就死在某個冬至了。
宋青柚搖了搖頭,性格不一樣,她也不想多說,朝許清然道:“上車。”
這次用的是稍許命令的口吻,許清然楞了下低著頭老實的坐在車後排。
宋青柚發現了,許清然這個人不知道被怎麼養的,好像沒什麼自己的主見,總是害怕做錯事的樣子,唯唯諾諾地。
也許她來找自己不一定是她自己的主意,很可能是宋檸的主意。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宋青柚隻在乎結果。
就當是給自己這麼多年來心頭積攢的那些可笑的怨恨一個交代。
醫院這段路好像特別長,以前宋青柚從未覺得時間這麼長過。
長的像是人邁不過去的銀河又短的仿佛隻是人生的一個刹那。
傅聞州將車停在醫院門口,下車幫宋青柚開車門。
宋青柚從車裏走下來,站在烈日下,陽光刺眼,風和日麗。
宋青柚想,今天的天氣不錯,她應該保持一個好的心情。
傅聞州一把將人拉入懷裏,緊緊抱著她,低聲覆在在她耳邊道:“別怕,我一直在你身後。”
宋青柚鼻尖忽然有些酸澀,她遲鈍地點了下頭:“好。”
傅聞州又說:“我知道你想一個人去麵對那些過往,所以我在醫院門口等你,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不要不高興,也不要難過,他們不值得。”
宋青柚神情一滯,吸了吸鼻子,忍住眼眶的酸意,“好。”
許清然就站在他們身後,她清楚地看到了宋青柚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和難過。
她有些後悔了。
不應該在過了這麼多年之後把她扯進來的。
可她無法違背母親,也無法看著母親和姐姐之間像個陌生人一樣。
她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應該好好的在一起,不應該是現在這種狀態,盡管這些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許清然固執地這麼認為。
醫院病房的走廊很長,消毒水味道刺鼻。
宋檸住在普通病房內,渾身插滿了管子,透過門上的玻璃窗能觀察到醫院的全景。
宋青柚腳步停在病房門前,沒有進去。
許清然以為她是後悔了:“姐姐,我們進去吧。”
宋青柚糾正她:“我不是你的姐姐。”
許清然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低下頭沒再說話,也沒再催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良久,宋青柚終於伸手,緩緩推開了病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