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柚隻在乎結果。

就當是給自己這麼多年來心頭積攢的那些可笑的怨恨一個交代。

醫院這段路好像特別長,以前宋青柚從未覺得時間這麼長過。

長的像是人邁不過去的銀河又短的仿佛隻是人生的一個刹那。

傅聞州將車停在醫院門口,下車幫宋青柚開車門。

宋青柚從車裏走下來,站在烈日下,陽光刺眼,風和日麗。

宋青柚想,今天的天氣不錯,她應該保持一個好的心情。

傅聞州一把將人拉入懷裏,緊緊抱著她,低聲覆在在她耳邊道:“別怕,我一直在你身後。”

宋青柚鼻尖忽然有些酸澀,她遲鈍地點了下頭:“好。”

傅聞州又說:“我知道你想一個人去麵對那些過往,所以我在醫院門口等你,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不要不高興,也不要難過,他們不值得。”

宋青柚神情一滯,吸了吸鼻子,忍住眼眶的酸意,“好。”

許清然就站在他們身後,她清楚地看到了宋青柚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和難過。

她有些後悔了。

不應該在過了這麼多年之後把她扯進來的。

可她無法違背母親,也無法看著母親和姐姐之間像個陌生人一樣。

她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應該好好的在一起,不應該是現在這種狀態,盡管這些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許清然固執地這麼認為。

醫院病房的走廊很長,消毒水味道刺鼻。

宋檸住在普通病房內,渾身插滿了管子,透過門上的玻璃窗能觀察到醫院的全景。

宋青柚腳步停在病房門前,沒有進去。

許清然以為她是後悔了:“姐姐,我們進去吧。”

宋青柚糾正她:“我不是你的姐姐。”

許清然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低下頭沒再說話,也沒再催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良久,宋青柚終於伸手,緩緩推開了病房的門。

約好見宋檸的那天已經是一周之後了。

宋檸的醫院距離許清然的並不算遠,許清然這邊剛出院那邊就聯係了宋青柚,為了表示自己的重視,她趕了一個大早跑到了雅林別苑等宋青柚。

宋青柚出來時,看到她蹲在門口,沉默片刻後出聲:“你來這裏做什麼?”

許清然一愣,說:“在這裏接你。”

她想站起來但是蹲的時間太久了腿已經麻了,起身的一瞬間腳步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宋青柚伸手扶了她一把。

許清然忙不迭的說:“謝謝。”

宋青柚淡淡道:“不用。”

許清然見她朝前走連忙跟上去,身後傅聞州一身休閑白色運動服,搭配一頭狼尾,看上去沒了平日裏那股不好惹的戾氣,隨和了很多。

然而一開口,又暴露原型。

他語調懶懶散散的,沒個正形:“我車裏可坐不下你。”

許清然顯得有些局促,麵前的人身份地位和她差的懸殊,她自然不敢高攀上車,急忙說:“沒關係,我……我步行到山下就好。”

傅聞州懶得看許清然,他最煩的就是這種裝的楚楚可憐的模樣,好像誰欺負她一樣。

哪像他的柚柚,看著就惹人疼。

傅聞州幫宋青柚開了車門,叮囑她:“別磕著頭。”

宋青柚忍不住笑了:“我又不是小孩。”

傅聞州哼道:“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我的寶貝,你可以永遠長不大。”

可以永遠長不大嗎……

這還是宋青柚第一次聽到這種話,她內心隱隱一陣悸動,用手帕幫傅聞州擦了擦額頭的薄汗,柔聲道:“其實你不用陪我一起去的。”

“那不行。”傅聞州唇角勾起,陽光下的側顏異常俊朗:“萬一有人欺負你怎麼辦。”

許清然聞言忍不住小聲地插了句嘴:“不會的,我和媽媽沒有人會欺負她。”

傅聞州冷不丁的嗤笑了聲,轉頭睨了她一眼,眸色冰涼:“你媽欺負她欺負的還少嗎?別在這裏扯什麼母女姐妹情深之類的東西,我家柚柚不需要也不稀罕,答應去見你的母親隻不過是要搞清楚當年的事情真相給自己一個交代,至於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