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洛遠時,宋檸臉上有明顯的恨意:“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放著好好的宋家大小姐不做,怎麼會跟父親鬧崩,導致這麼多年有家不能回,宋青柚,當初我不拋棄你,那死在醫院的就隻能是我!”
宋檸在訴說著她的被逼無奈,母女兩二十多年第一次見麵,沒有一點溫情,有的隻是質問和推脫。
宋青柚心底冰涼一片,好在她本就對宋檸沒抱多少期待:“我知道。”
“什麼?”
“我說我知道。”宋青柚自始至終都很平靜,佇立在床尾,麵無表情:“你想離開洛遠所以拋棄我,我理解你的做法所以並不怪你,哪怕是我們這麼多年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您沒有一次來看過我,甚至連想來看我的想法都沒有,哪怕我以為你真的死了為了替你報仇忍氣吞聲受盡欺辱二十多年,哪怕是外公因為你的死想要掐死我,哪怕……”
宋青柚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淡笑道:“哪怕你今天終於想起有個女兒是為了自己另外一個女兒。”
她說:“我並不怪你,也不恨你,因為我對你沒有感情,沒有愛怎麼會有恨呢,宋女士。”
宋檸被宋女士三個字紮了耳朵,她捂住腹部不斷地咳了起來,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
許清然聽到動靜,慌忙推開門詢問,被宋檸嗬斥在外。
宋青柚全程默不作聲,仿佛一個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等到宋檸情緒緩和,宋青柚再度開口:“我還知道你是一個自私的女人,為了一個男人不惜和家庭決裂和父親脫離父女關係,在結婚之後發現他出軌又開始把罪責推到別人的身上,覺得自己沒錯,拋棄了自己的女兒,狠心離開。而在時隔二十多年後想要找回自己當初拋棄的女兒目的是為了為許清然謀取宋家一份財產。”
宋檸被她說的臉色慘白,胸口陡然一陣氣結,神情無奈又悲戚:“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的母親!天底下哪有媽媽會不愛自己的孩子!”
“抱歉。”宋青柚淡淡說道:“你的愛太虛無縹緲了,我看不見。”
“你!”宋檸又咳了幾聲後緩緩抬頭:“青柚,我知道這麼多年是我對不起你,但我已經快要死了,即便做了手術剩下的日子也所剩無幾,我們之間隔了二十多年的空隙,我找你也不是為了和你恢複母女之情,這一世是我不配做你的母親,我也不會乞求你的原諒,但許清然不一樣——”
宋檸話鋒一轉,目光牢牢鎖住宋青柚:“她還小,還在上學,你在宋家當金枝玉葉,養尊處優的時候,她在到處兼職為我籌醫藥費,你在……”
宋青柚打斷了她:“我沒這個興趣在這裏聽你哭窮,我養尊處優?金枝玉葉?宋檸,如果宋家是這樣的日子那你當初為什麼拚死也要逃出去呢?”
宋檸頓時沒了話。
自從洛遠持權宋家,宋家是什麼水深火熱的日子宋檸當年親自領教過。
宋青柚這麼多年在宋家隻怕是舉步維艱,過得艱難。
宋檸生出一絲愧疚,放低的語氣,但開口的話卻還是離不開許清然:“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許清然到底是宋家的人,我要的不多,你把屬於我的那份留給她就好。”
宋青柚笑了笑:“宋女士,許清然姓許,和我宋家有什麼關係?您該不會是覺得一個外來的種也配進我宋家的門吧。”
宋檸眉梢倏地擰起:“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外來的種,她是你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宋青柚說:“照您這個意思,那宋時宋琛宋微也是宋家的人,畢竟他們跟我都留著一樣的血。”
宋檸陡然震怒,她撐著身體怒目而視:“他們身上留著的是洛遠和賤人的血!和你不一樣!你和清然身上留著的都是我的血!”
“可是我身上也留著宋遠的血。”
“胡說!他根本不是你的父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