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柚真的很難理解宋檸。
她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說出口的。
自己因為她這麼多年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明明住在自己的家卻仿佛是在寄人籬下一樣,宋家就連一個保姆都能欺負她。
她的心裏裝滿了仇恨,滿到溢了出來,折磨了她很多很多年,這些年她失眠,抑鬱,痛苦,每一個夜晚她都從噩夢中醒來,然後一遍又一遍的不斷提醒自己還不能死,她還沒有為她的母親和外公報仇,她必須做完這些才有死的權利。
這些可笑的仇恨一度讓她連愛人的資格都沒有。
宋青柚垂在車沿上的雙手微微發顫,盡管傅聞州沒有出聲,但她知道他在聽。
她喃喃道:“想要坐享其成拿走我的東西,她們妄想。”
傅聞州眸底一片陰冷,後槽牙繃緊,按照他的脾氣早就讓這對惡心人的母女滾出京城了。
但他忍了下來,開口問:“需要我做什麼嗎。”
宋青柚搖搖頭:“我已經安排了,這點小事我能處理好。”
在她眼裏這些事確實隻能算很小的一件事,宋氏隨便一個決策都要比處理宋檸和許清然困難。
她想各自安好,對方卻人心不足蛇吞象。
宋青柚冷冷勾唇:“我把宋檸在醫院的所有開支都斷了,許清然的工作也沒了,她們很快就會沒錢,沒錢了,就隻能來求我,我倒要看看,到時候她們還能不能保持今天這樣的高傲和理所當然以及一顆聖母心。”
頓了頓,宋青柚轉頭問:“你會覺得我無情嗎。”
車輛剛好到家門口。
傅聞州一腳刹車踩下,雙手撐在方向盤上,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姐姐,要我說,就該把他們生吞活剮了才好。”
宋青柚抿了抿唇,突然笑了,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靠在車窗上朝傅聞州說:“還是我們小傅總心狠手辣。”
傅聞州眉梢吊著,一副混不吝的姿態:“不知道小傅總有沒有這個榮幸約宋小姐這周末去一趟尋醉呢。”
“顧白的店?”宋青柚問。
之前宋青柚已經去過尋醉,知道是顧白的店也不奇怪,傅聞州點頭道:“他那店之前不是一直在試營業嗎,這周末正式開業,說要請我們去給他鎮場子。”
“那是得去。”宋青柚說道。
傅聞州把車停好,走上前攬住宋青柚的腰身往屋子裏走:“明天這京圈一大半的富家少爺千金估摸著都會到場,說是臨州唐家的人也會來。”
“臨州唐家?”宋青柚微微蹙眉:“唐家不是一直在南方那邊嗎,離我們這兒庭院的吧,顧白人脈還挺廣,一個酒吧開業居然都把唐家的人請來了。”
唐家的人深入淺出,這麼多年一直在臨州發展,企業遍布全球但鮮少在人前露麵,而且家族支係龐大,光是旁門左支就有幾十個外戚。
而且家族信念感強,和京城這邊的勾心鬥角不一樣,臨終不管做大生意還是小生意,家族裏有一個人富足了就會想著帶動全族的人發展起來。
唐家在臨州本地有極高的威望,幾乎算是舊時代時候的土皇帝。
傅聞州輸入密碼,隨著一聲機械的【歡迎回到宋青柚和傅聞州的家】
門嘀地一聲,開了。
“顧家早些年和唐家有過一些交情,據說這次來的人是唐家的千金唐寒煙,這一趟目的估計不是恭賀酒吧開業。”
“那是什麼?”宋青柚輕揚眉梢:“相親?”
傅聞州腳步一頓,低聲笑道:“我家柚柚怎麼這麼聰明。”
宋青柚問:“對象是顧白?”
傅聞州慢條斯理的說:“唐家能看的上顧白?看上的是顧白的哥哥。”
宋青柚“啊”了聲:“顧白也沒這麼差吧。”
傅聞州伸手幫宋青柚脫下外套:“不是他差,是唐家站的太高,以顧白的能力夠不著唐家,就算是他哥,那也是顧老爺子幾次三番拿著那點舊情說來的這樁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