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我說的對嗎,許清然。”
許清然臉上最後一層麵具也被她無情地撕開,她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低著頭,眼淚蓄滿了眼眶。
宋青柚絲毫不憐惜對方的淚水,她的神情依然冰冷:“我擁有的是我自己拚盡全力拿回來的,和宋檸,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不要妄想覬覦我的東西,不然我會讓你和宋檸死的很難看。”
許清然倏然抬眸,眼淚糊滿了臉頰,“她是你的媽媽,我是你的妹妹,你媽媽躺在病床上都快死了,你難道就要見死不救嗎!”
宋青柚眼神輕蔑:“她的死活同我有什麼關係?本來我們可以相安無事,各自安好,我也可以繼續支付她的住院費用,但你們太貪心,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們越了界,我隻好收回一切了,言盡於此,我先走了。”
許清然見她要走,一下子就慌了,她已經走投無路了,醫院的電話和催命一樣,她的學費生活費,這些全都是錢,她沒辦法在京城找工作,這意味著她將來無法繼續留在這座城市。
她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再回那個窮鄉僻壤!她必須留在這裏!
許清然咬牙拉住宋青柚的胳膊,哭成了淚人,那張和宋青柚有三分相像的五官看上去我見猶憐:“對不起姐姐,我錯了,我什麼都不要了,你讓我留在這裏行不行?沒有工作,我大學的費用怎麼辦?還有媽媽的醫藥費,媽媽下個月就動手術了,後麵還需要一大筆錢!”
她哭著乞求:“姐姐,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她畢竟是你的媽媽啊,你就看在家人一場的份上,幫我們一次,行嗎?”
宋青柚冷淡地睨了她一眼,唇角輕輕勾起,夜色下,她的聲音被冰涼裹挾:“抱歉,我向來睚眥必報,你們敢踩在我頭上威脅我,就該承受這個後果。”
許清然一邊哭搖頭。
宋青柚拿出帕子輕輕擦了擦許清然臉上的淚漬,溫柔又心疼地說:“我的好妹妹,這才哪兒跟哪兒啊,三天後宋檸就會被趕出醫院,回到她一直向往的家,然後在那裏被病痛折磨,一直到死亡的那一刻。至於你呢,是休學回山裏給母親盡孝心還是拋棄母親在京城裏追求你想要的生活,好好選一選吧。”
一天的時間,整整一天的時間。
許清然從早跑到晚,一刻也不敢耽擱,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沒有辦法,她隻能先去醫院,結果又被告知欠費,因為宋青柚把之前給醫院交的費用全部收回了,許清然現在必須得把那些錢補上去。
事情沒辦成,她不敢找宋檸,隻能先來尋醉試圖用違約來多要點錢,沒想到領班根本不吃這一套。
許清然隻好硬著頭皮把顧白搬出來:“我和你們顧總認識的,我能見見他嗎?他一定會讓我繼續在這裏工作的。”
領班冷笑道:“和顧總認識?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這兒一天十幾個女人都說跟我們顧總認識,怎麼,難道顧總還得一個個見嗎?”
許清然臉色難堪,可她太需要這份工作了,隻有在這裏工資高待遇好,現在別的地方都不要她,她隻能來這裏碰碰機會。
領班不想再跟她多費口舌,催促她趕緊離開:“你快走吧,我們開店又不欠你的,你在這裏待著幹嘛?再不走我隻能找保安請你出去了。”
領班話說的客氣,但是誰不知道她這話就是在趕人,要真是把保安叫來,許清然估計就要被毫不留情的攆出去了。
許清然還想再說什麼,忽然看到領班臉色一變,朝不遠處殷切的叫了一聲:“宋小姐,您來了!”
許清然渾身一僵,好久都沒有勇氣回頭,她不知道宋青柚聽到了多少,是從什麼時候站在這裏的,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就這麼被她看見了。
她一定很瞧不起自己吧。
自己現在在她眼裏是不是就是個為了點錢連道理都不講的人了。
許清然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隻是後背僵直,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宋青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才慢慢轉過身。
“嗯,剛到。”
宋青柚聲音清清冷冷地和這喧鬧的酒吧格格不入。
領班擔心許清然繼續在這裏糾纏,直接叫了保安上來。
許清然雙拳緊握,像是被人扒了一層遮羞皮,難堪不已,但現在她毫無辦法,唯一能求助的人隻有宋青柚,她張了張口,艱難出聲:“宋小姐,我可以和你聊幾分鍾嗎,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我真的有事想問你。”
宋青柚看了她一眼,朝領班說:“你去和顧總小傅總說一聲,就說我等會再過去。”
領班忙不迭的點頭:“好的宋小姐。”
走廊雖然空曠,但依舊來回有人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