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夕險些被這些人的問題逼得暈厥過去。
她頭一次發現自己身處的舒適圈不那麼舒適，這些從前看起來節製有禮的同事，似乎也隻是因為她的顧少夫人的光鮮身份，才會對她諸多禮讓。
原來她一直都活在顧墨硯的光環之下。
隻是如今這層光環消失了。
她輕輕歎了口氣，“說到底這些都是我的個人問題。至於你們想知道的顧家的，以及顧墨硯的，我都不能回答。顧墨硯在車禍上或許真的是過錯方，但他在其他方麵也的的確確是個好人。”
說著她環視四周，“我們仁心的醫療器材、為心髒病患者成立的基金會，還有之前提供的給醫護人員的補貼，都是他實實在在給我們提供的便利。總不能因為他現在失勢，我們就牆倒眾人推吧？”
“……你說的也對。”
之前等著看顧墨硯笑話的同事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她勉強笑笑，“再說了，就算他在跟他大哥的鬥爭中落敗，他也是顧家的二少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雖然是因為這種功利而又可笑的理由停止了對顧墨硯的攻訐，蘇晚夕的心也稍稍好受了些。
正在科室陷入安靜的時候，肖路仁忽然出現在門口，敲了敲門，“蘇晚夕出來一下。”
蘇晚夕有些不明所以。
因為她手的原因，已經許久沒有握手術刀、跟肖路仁的交集也少了許多，她隨著肖路仁走到一處拐角，肖路仁這才停住腳步嚴肅地看著她：“你的手恢複得怎麼樣了？”
“還行，日常生活中看不出來。如果你想問的是手術……”
她許久沒試過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克服所謂的心理障礙。
“仁心前兩天轉進來一位病患，他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你的名聲，吵著鬧著非要你主刀。”
現在醫患關係緊張，病人隻需稍稍在網上發言就能輕易挑起紛爭，肖路仁也是接到上級領導的指使、非讓蘇晚夕做這台手術不可，不然他也不想為難蘇晚夕，“你要不試試？”
“這不行。”
盡管蘇晚夕也想知道自己的恢複程度，但在一切沒有確切答案之前，她不願意拿病人的生命做實驗。
她不解地看向肖路仁，“你是瘋了嗎？”
“我也沒辦法。”
肖路仁頭都要大了，“我已經向領導提過你的手，但是他說這個病人的身份不一般，既然點名要你主刀，就非你不可。晚夕，或許你的手已經好了，又或許……你可以創造奇跡。”
想到之前她是仁心的金字招牌，肖路仁心中就升起絲絲希望，他鼓勵她，“你放心，我會為你安排好經驗豐富的護士從旁協助。”
“你——”
這不就是趕鴨子上架嗎？
蘇晚夕說什麼都不肯，肖路仁見她態度堅決，正想去找領導再談談此事，走廊裏，領導就走了過來。
他臉上帶著客套的笑，親切地拍了拍蘇晚夕的肩頭，“小蘇，你可是我們仁心的技術骨幹，我一直都很欣賞你，這一次你也不要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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