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王府裏如一座陰森的大宅,四處能亮的燈籠很少,整個宅院都顯現出一片壓抑的氛圍。
天一黑,府裏的下人全都回到房間裏,用桌、椅之物將門給堵住,全都窩在屋內的角落裏,眼睛盯著窗子,大氣都不敢出。
而府中各小院內,原本的那些女眷們更是如此,能上鎖的院門全都落了鎖,房內也無燭火,能拿來堵門窗的東西全都推在了門口,封在了窗口處,女主子們強拉著院中的下人,無論男女都躲在一個屋中的角落裏,也不避什麼嫌了,相互之間還緊握著彼此的手。
戌時三刻,煦王的臥寢之內準時的傳出了慘嚎之聲。
屋內傳來了一些木質物品撞擊的聲響後,煦王披頭散發,一身白色襲衣,一手提著劍,光著腳的從屋內衝了出來。
他指著屋門台階處的空地,大聲的叫嚷著:“本王不會怕你們的,有本事就來呀,看本王不砍你們屍骨全無……來呀……殺呀……”
他疾衝下台階,但最後幾個邁空了,直接從台階上跌了下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劍都甩飛出去,插在了一邊的花壇處。
“摔死了?”秦茉坐在牆頭,一邊嗑著瓜子,一邊道。
“不會,他可扛折騰了,這都多少天了,看這精神頭不還挺足的嗎。”淩宸翊輕搖頭的將嘴裏的瓜子皮吐了出去。
烈風坐在不遠處道:“煦王殿下這幾日很自律,白天除了睡覺,就是吃東西,大魚大肉,一頓沒少過,瓜果梨桃也都吃得不少,然後到了晚上,就開始大戰三百回合,體力上完全沒什麼問題。”
秦茉輕笑一聲:“這麼練也沒見身手好多少,看來,這腿還是軟呀。”
“原本也不是吃苦的料,想當年在宮裏,父皇請當時的英國公來當少保,教授皇子們身手,紮個馬步都能不到一個時辰就倒地不起,裝病裝暈的,再加之其母淑妃是個很嬌弱的人,天天抱著他就是哭,並能在父皇那裏哭上一整天,父皇厭煩至極,特許他可以不用再練了,換個耳根子清靜,他有現在能提動劍的力氣,已經不錯了。”淩宸翊嘲諷的道。
穆戰陽跟著點頭:“對,這事我也知道,別看啥也不學,卻看誰都不服氣,自然覺得比他年長的皇子他是打不過的,專挑比他年紀小的,他讓瑜王打輸過不下十回,被信王打輸過五、六次呢……”
“那殿下呢?”秦茉興致勃勃的問道,腿還在牆頭處輕悠著。
“我隻與他打過兩次,第一次是初學時,他仗著比我年紀大,力氣大,將我打倒在地上,還坐在我身上過,但第二次嘛,就讓我打得趴在地上,如現在這樣,一動不動的起不來了,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敢來招惹我了,見到我,都繞道跑。”淩宸翊得意的笑道。
“我就說嘛,他對你怎麼那麼大的恨意和敵意,原來這是打小就積攢的呀,那時看到你終於是病了,就拿你出氣,像他這種人,不但這輩子看不到後腦勺,估計下輩也看不到。”秦茉嫌棄的撇嘴道。
淩宸翊和穆戰陽齊齊的看向她,都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茉感覺到這他們這求知的目光後,輕歎了口氣的道:“就是啥也不是的意思!”
兩人再看向依舊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煦王,認可的點了下頭。
“他不會這幾天就這樣鬧吧,沒什麼花樣嗎?”秦茉覺得沒什麼意思了的道。